靈奴顫抖著聲音道：“最後，終於，你忍不住了，你在她被召喚伺寢的那個夜晚將我喚到一旁，囑咐我照顧好她，並且務必跟你隱瞞這些事實，而且，一定要保護好小姐，你吞下了忘情丹，將所有的難過和痛苦，都留給了我們。你。。。就那麼解脫了。”
靈奴的語氣，嘲諷的有些薄涼的淒然，季千玄顫抖了下，驀地抬起眼望著她，他感到很抱歉，曾經，對她們帶來這些這樣或者那樣的痛苦。可他。。。似乎已經無法再去彌補這一切了。
馬車晃悠著停了下來，靈奴為季千玄掀了簾子，青鳥站在雨中，有些肅然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季千玄跳下馬車，抬著眼望著庭王府的大門。
雨落在他的眼裏，刺的眼睛微涼的痛澀，曾經他是很恨這裏的麼？那一顆忘情丹，最終是讓他忘記了多少情仇恩怨啊。
“侯爺，請吧，王爺在等您。”青鳥將門敲開，引著季千玄進了府來，府內燈火通明，所有人幾乎都是徹夜未眠。
季千玄淋著雨踏進府門，立刻就被人遞上了傘遮著，靈奴和青鳥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神色木然的看著王府裏熱鬧卻無聲的一切。
黑夜，雨天，燈火，陰沉著臉的人群，晨露舉了舉傘，寧聲道：“季侯爺，請隨奴婢來書房吧，王爺在那裏等著您呢。”
“好，勞煩你帶路了。”季千玄回以一抹生澀的笑意，那如花初綻的暖，頃刻就被黑夜層層的湮滅掉了。
晨露揮手吩咐著身邊的丫鬟們道：“走吧。”
項穀庭得知季千玄來的消息，終於從莫錦顏的床邊挪去了書房之中，此時此刻他依舊是一副死灰的臉龐，複雜的心思凝結在一起，讓他倍感紛亂。
“侯爺，到了。”晨露收起傘，往走廊側一讓，給季千玄空出一個空間，可以讓他進得去，靈奴與青鳥二人很默契的隨了進去。
書房內光線很亮，項穀庭安靜的站在那裏，眉色之間難掩焦躁的望著來的三人，他很想知道季千玄為什麼可以救得了莫錦顏。
“王爺。”青鳥開口喚道：“侯爺來了。”
“恩，坐吧。”項穀庭隱忍著焦躁的心情，還是安靜的吩咐了人看座，此時房內四人，各自心事重重，一時間，竟是出奇的尷尬了起來。
過了許久之後，項穀庭才輕聲道：“本王需要知道一些真相。”
其他三人神色一轉，卻是不知道該由誰先開口，互相麵麵相覷著，不敢有半分答話。
項穀庭開口道：“靈奴，說，這裏麵唯一最清楚真相的，就隻有你一個人了，本王要你重頭到尾仔細的跟本王說清楚了。”
靈奴垂著頭，她隱瞞了這麼些天的，各種秘密，在這樣一個雨夜裏被交代的完整清晰，連她自己都覺得跟做夢似的。
雖然這些真相會傷害到別人，會讓項穀庭神色大怒，可她都顧不得了，就在這樣尷尬的沉默的氛圍裏，靈奴緩緩的講著，那些發生的讓人想象不到的過往。
項穀庭麻木的表情在漸漸的崩潰著，他一直都那麼天真的以為莫錦顏接近他是沒有目的的，卻想不到，她卻是目的最重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