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親隊伍說來也搞笑,清一色的未成年小姑娘,瘦弱的身板支撐著看起來挺華麗其實做工粗糙的伴娘服靜立在花轎兩側。寒風一吹,小臉刹時凍得通紅。
莫錦顏他們樂顛顛的擠在圍觀群眾之中,伸著脖子看熱鬧,仔細一看之後,不免得失笑出聲,那轎子旁邊竟然也站了個一身黑素長袍的女子。那女子側對著圍觀群眾,一張素白素白的臉上冷著不帶任何的神情,偶爾拿眼撇一眼圍觀群眾,目光所及之處,議論聲立刻減去些許,這樣看下來,到是很有靈奴的作風。
靈奴與青鳥麵麵相覷,靈奴尷尬的問道:“你感覺到她身上有什麼東西了麼?”
青鳥果斷的搖了搖頭:“不是咱同類。。。”
莫錦顏笑道:“我感覺到她身上的東西了。”
“什麼東西?”眾人異口同聲的問著,同時好奇的將眼神從那轎子處轉移到笑的一臉燦爛的莫錦顏身上。
莫錦顏頭一歪:“山寨感啊。”
“山寨?那是什麼東西?”靈奴疑惑的問著,怎麼那女的身上還山寨了?山寨不是山上的土匪窩麼,邊南可沒有土匪,她有點鬧不明白了。
莫錦顏小人得誌的猖狂道:“不懂了吧,你們這群孤陋寡聞的貨!你們的腦瓜之中生平所能,連本姑娘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啊!”
她猖狂的連笑幾聲,換來的卻隻是一個個超級大白眼,眾人無語的看著她得意,他們已經習慣了她這副樣子,自從離了楚中後,她算是徹底的現行了。
莫錦顏簡單的將山寨的意思講了一遍,大體就是模仿之類的,大家才恍然大悟,再看那一行人,似乎有些當初她們硬撞庭王府時的意思了。
隻是那黑衣女人外貌模仿的相當到位,可惜還是一個普通女子,雖然一眼秒殺全場,但是畢竟是沒有靈奴那種從內到外的刺骨之寒。
眾人看了一會兒,流心才笑道:“我覺得吧,那轎子中的小姐一定是個傾世美人兒,雖然不如咱們小姐生的俊,但是肯定能豔壓全城的那種。”
周童附和道:“我覺得也是,否則怎麼敢明目張膽的擺出這副排場來呢。”
青鳥笑道:“原來當初你們就是這副情景了,可惜那會子我陪著王爺在府內,王爺那會急的直摔杯子,可不得了呢。”
他神色一恍,完全沒有注意到眾人已經沉默下去的事實,青鳥是想到了項穀庭了,他如影隨行的在他身邊那麼些年,如今說走就走了,王爺身邊,定然是孤單了些的吧,每每楞了神,似乎總能聽見他平和的聲音傳來,呼喚著自己這樣那樣,那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融入了青鳥的生命之中。
靈奴有些愧疚,她知道要不是因為她,青鳥不會離開項穀庭,對於青鳥來說,離開就是背叛,那是有違他常德的,可是他還是。。。背叛了。
轎子簾子輕輕一晃,裏頭傳出了個有些嬌媚的女兒聲:“他還是不肯開門麼?”
眾人被這一聲吸引去了神誌,紛紛伸著脖子看著,隻見那轎子旁的黑衣女人隨聲應道:“是,小姐,還是不肯開門。”
“哦,這樣啊。。。”那女子似乎有些失望,隻是那嬌媚的語調聽起來,怎麼也是有些刻意偽裝的意思在裏頭呢。
莫錦顏撇了撇嘴,青鳥回過神來,繼續笑道:“當初你們也說過這樣的話?”
流情在一旁低語了句:“我們又怎會那般沒水平。”
茶素素一手挎扶著莫錦顏,一手扶著自己胳膊,嬌聲笑道:“這情景兒到是有趣的很,見慣了山寨的東西,沒成想在這裏也能被山寨戲驚一回呢。”
莫錦顏抿了聲,她不知道此時轎中女子是什麼心態,她隻知道當初她撞門而入時,撞破的除了她一慣的嬌滴滴的形象,還撞破了她自己當時支離破碎的心。
莫錦顏自嘲的笑了笑,人啊,有時怎麼當真脆弱如斯,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混亂的簡直是夢境裏一般。夢裏的季千玄,蒼白的笑臉彌漫著讓她心疼的哀傷,她想為他散盡那些陰鬱,她想對他好,為他好,不顧一切的,最終,卻隻是一個騙局。
在項穀庭眼裏,她一直都是一個外表無害的女子,他計謀了楚皇朝,計謀了權勢和天下,惟獨卻忽略了自己身邊這個小小的女子。
她一副純真的外表,騙倒了他所有的理智,最後她在他的信任之中,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逃走,她想,現在項穀庭,定然是傷及了的吧。
轎子外的黑衣女子動了動:“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