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顏在眾人各色複雜的目光之中毅然決然的登上了靈祭台,老祭祀看著她,很溫和的朝著她笑:“你決定好了?”
莫錦顏眉角一挑:“不是你替我決定好的麼?”二人相視片刻。終是放懷大笑,老祭祀欣慰的看著莫錦顏,轉身對自己身後的守衛隊說:“今後你們到是不必再繼續站在我身邊了,她才是你們新的主子。”
“祭祀。。。。。。”身周的幾個護衛紛紛哀傷的朝前邁了一步,團團圍在她身邊,神色委屈的一如孩童一般,他們都是孤兒,是老祭祀一手帶大的孩子,所以對於老祭祀,他們更多的是感恩和忠誠。
“別說了,去吧,去吧。。。”老祭祀挨個牽住他們的手,臉上掛著鮮少出現的慈愛的笑容,她該是感謝莫錦顏的,六十多年來的負擔被放下,她已經承擔不起這樣的重任了。
“祭祀。。。。。。祭祀。。。。。。。”幾個精壯的年輕漢子悲悲切切的呼喚著,她卻隻是淡淡一笑,便將那副冷漠重新掛在了臉上。
“儀式可以開始了。”老祭祀看著莫錦顏,對方年輕青嫩的臉上,有著一絲她曾經似曾相似的模樣,那年她和她一般大,卻遠遠沒有她這樣的一副從容。
也許,將來莫錦顏走下的路會比她更好吧,老祭祀在旁人攙扶之下,緩緩的走向了靈祭台中央,那個地方,曾經是她開始的地方,現在,也依次為結束罷。
“湮塵自年華十七來,接任蚩族第五十二任族祭,爾過六十年後,戰敗於莫錦顏,而此,將骷髏權仗與祭祀之位一並相讓。”
老祭祀輕緩的讀著這些她已經想了很久的話,沒有什麼華麗蒼涼的語言,僅僅是簡單的訴說著今天的經過。
莫錦顏恭敬的站在她身邊,老祭祀將手一伸,骷髏權仗遞於她眼前:“蚩族今後,便交給你了。祭祀。”
莫錦顏順從的接過骷髏權仗,仗本身不是很重,可拿在手裏的滋味,卻是堪比千金之份,老祭祀在她接受之後,渾身默然一鬆,六十年來的一切,終於有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莫錦顏從容的轉過神來,衝著人群舉起了手裏的骷髏權仗,默默無聲的環顧著眾人,眾人有的麵帶淚意,有的早已哭出了聲,有的則是壓抑著內心的激動。
“跟我走!”莫錦顏大聲的喊出了這句話,而來的,是死一般的寂靜,寂靜過後,便是排山倒海般,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人群之中的季千玄,隻覺得自己周身一陣暈旋,他最怕的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還是以它不可逆轉的姿勢發生了。
現在的莫錦顏,已經不再是當初的莫錦顏了,他們丟失了曾經,也丟失了唯一的那份平等和羈絆,季千玄微微的苦澀著笑出聲,她既然要孤守終身,那麼他!就此生守著她!
骷髏權仗接手的這一刻,靈祭台上空霞光萬仗,直破雲霄,整個邊南以及旁側小鎮的居民全部看在眼內,無一不為此景震撼著。
風淺周身一冷:“她接任了,蚩族第五十三任祭祀,還是一個絕無僅有的靈主,這可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他身邊站的依然是蒙麵之人,那人哼聲冷笑道:“那既如何,難道還指望那個小小女子翻了天不可麼,她的威風八麵,隻能屬於遮雲山!”他話音一畢,殺氣橫生。
風淺嘲笑道:“你企圖與她一較高下?別自不量力了,連老祭祀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區區一個你。”
“風淺,惹怒我不是一個很明智的決定。”蒙麵人殺氣鋪天卷地的席卷向風淺,就這麼一眨眼功夫,風淺眸色已由黑轉白。
他的手驀地卷成爪狀,一股陰冷的風毫不顧及的撲向了正在一袖揮向了他的蒙麵人,風淺權風,楚皇朝無人能及,縱然是蒙麵人,那也便是不可能的。
蒙麵人一時疏忽,麵具竟然被那風一股卷落,一張素顏的女子臉龐狼狽的映在了風淺眼前,她氣急敗壞的吼道:“風淺!你簡直是欺人太甚!”
一急之下,甚至連聲音都轉回了女兒家的嬌媚,風淺輕哼道:“南宮盈,你連我都打不過,又如何去惦記遮雲山中的祭祀?”
那蒙麵人正是將軍府中,靈奴的師父,莫錦顏的禮儀老師南宮盈,她多年前以臥底身份潛伏於將軍府之中,為奕王府收集著有利的證據。
如今局勢尚且明朗,她竟也是有些坐不住了,她坐不住,還有一個直觀的原因,就是因為慕思雪的到來。
雖然她知道項穀奕成帝必然缺不了慕思雪,可是她對項穀奕多年而來的情分,讓她甘願自遮容貌沙啞了聲音陪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