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胥然看著熟睡的人,笑了笑:“我老婆。”
她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迅速溜出去告誡那些對上司虎視眈眈的女人,正室都已經來視察了,小妖精們就別想再胡作非為了。
她暗自歎了口氣,徹底沒機會了。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沈胥然還坐在電腦麵前,我走到他的旁邊看了看時間。
“兩點?”我指著液晶屏下方,“你這是什麼時間啊?”
“北京時間,下午兩點整,你從早上九點一直睡到現在。”沈胥然看著我,“睡貨。”
說完他又麵向電腦,我不滿地努了努嘴:“早知道來看你工作我就不來了,我要回家。”
“飯在桌上,趕緊吃了,順便把湯給喝了。”他看也不看我一眼,“等我忙完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在他背後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就跑到那邊開始吃東西。
直到下午四點多鍾的時候,那個工作狂才站起身,拿上外套二話不說就拉著我走出去,剛出門就撞見一個女的,她抱著一大摞的資料夾看到我的時候笑容可掬:“你好。”
我就納悶了,上午碰麵怎麼就沒跟我打聲招呼。
經過走道的時候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偷偷摸摸地看我一眼又轉過臉去小聲說幾句話。我用手指戳戳沈胥然的背,他轉過臉來:“怎麼了?”
我用手掌擋住,小聲問他:“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他們都看著我。”
沈胥然笑了,俯身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周邊那些人像炸開了鍋一樣議論開來,我愣是沒反應過來,直到出了公司我甩開沈胥然的手。
“生什麼氣?”他按著電梯的按鈕。
“你是不是跟他們說什麼了?”
“我一直在工作,沒空出去說。”
電梯叮的一下打開了,他把我推了進去,然後開口:“我覺得吧,這沒什麼丟人的。”
“什麼?”
“你睡覺的時候流口水給人看見了。”
真想一頭撞死算了,我摸摸嘴角:“真的假的?”
他聳聳肩:“你醒來的時候沒發現沙發邊上濕了一塊嗎,不知道你流口水的還以為你尿床了。”
我剛想罵人,電梯升到了最頂層,電梯震動的時候我突然暈眩,胸口遽然痛了起來。我扶著沈胥然的手臂以防自己摔倒。
沈胥然低頭看我:“臉色怎麼那麼差?”
我笑笑:“沒事。”
沈胥然帶我爬樓梯的時候我問了一句:“這是去哪兒?”
“天台。”
“沈胥然。”我拉住他,“我……我不想上去。”
“今天帶你來就想讓讓你看看上麵的風景,可以舒緩疲勞,這裏是城市最高的地方。”
我已經感覺到手腳有些輕微的顫抖:“拜托,我真的不想上去。”
“不行。”沈胥然突然就攔腰抱起了我,“有我在,你怕什麼。”
我把腦袋蒙在他的懷裏根本就不敢抬起頭來,聽著他的步伐已經走完了樓梯上了天台。耳邊呼呼的風聲撞擊著我的耳膜,我緊緊摟住沈胥然的脖頸。
“到了。”
他又把我放了下來,我躲在他的背後把他環腰抱住。
“夏南風,你這麼熱情做什麼,到前麵來。”
“不。”
我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連發音都發不準,沈胥然看出些端倪,用力扳開我的手硬是把我拉到前麵去,“你到底怎麼了?”
我看見了前麵空曠的一片。
沒有人,沒有任何物體。撕心裂肺的疼痛狠狠襲擊我,我就處在天台的邊沿,而下麵就是萬丈深淵,我感覺我快要窒息了。
沈胥然就站在我身後,我扶著天台的護欄慢慢蹲下。
“你怎麼了?”
我痛苦地搖了搖頭,劇痛已經讓我說不出話來,我費力地抬起手指指我的口袋,“藥……拿出來。”
“什麼藥?”
他四處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沒有。南風,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好難受。”眼淚落了下來,在我還有一絲力氣的時候我伸手擁住沈胥然,“打電話……尚周。”
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沈胥然,我真的怕那個時候我突然就走了,再也看不到你的臉,那樣我會想念你永久的。
一輛救護車在醫院門口停下,幾個醫生把擔架床從上麵抬下。
尚周為首,他對身邊的護士說:“快叫主治醫師到手術室來,一定要快。”
他們進入手術室的時候尚周擋住了一個人:“你別進來。”
沈胥然看也不看他一眼,作勢就要闖入手術室,尚周終於忍無可忍,拉過沈胥然重重給他一拳。
沈胥然詫異,隨後笑了:“打吧,隻要你讓我進去。”
“沈胥然。”尚周憤怒得紅了眼眶,他指著沈胥然恨得咬牙切齒:“你敢帶南風去天台?你知不知道心髒病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懼高的!你想害死她是嗎?我告訴你她要是出事我不會放過你。”
尚周戴上口罩轉身進了手術室。
沈胥然怔住了,他站在那完全不知所措。一向冷靜的沈胥然這一次慌了神。護士帶著主治醫師向這邊跑過來,沈胥然拉住他急迫地詢問:“夏南風到底怎麼樣了?”
“南風有七年的冠心病史,她曾有過潛伏期,我現在要進去看看什麼情況,你別急,先等著。”
冠心病。
沈胥然慢慢後退,他坐在凳子上發呆,腦海中跳過一係列的畫麵。他突然站起身,快速往外跑去。沈胥然回了公司,他在沙發上翻來翻去,終於,他在沙發靠墊後看到了白色的藥瓶。
瓶子上的標簽,再清楚不過了。
沈胥然瘋狂大笑,他的心比誰都要痛卻又要表現得比任何人要堅強,他狠狠摔了那瓶藥,掃落了桌子上所有的東西之後抱著頭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