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辛辣滋味,微甘,無色透明液體,飲用過多會使人麻痹神經,進而感受不到痛楚,迷幻自己。也許可以看到已逝去的事物,卻因人而異。它會對人的記憶,決斷和身體反射產生影響,並能導致酒醉和昏睡,有些人飲用過多會把藏匿已久的心裏話說出來,也許會危及到其性命。
楚楚喝了不知道有多少杯,事實上她從第一杯啤酒就已經喝多了。她喝酒上臉,沈上時告訴她,喝酒臉袖是一種酒精中毒的表現,飲酒過量可導致酒精中毒性昏迷。
她回想著他招牌式的妖孽笑容,然後沒有聽進去。
“楚楚,別喝了吧。”
楚楚看向穿著一襲豹紋抹胸短裙畫著煙熏妝像個熊貓一樣的陳露,啊不,風箏。她真的永遠也想不到,那個在學校裏看起來有些天然呆的吃貨風箏,竟然是個夜店尤物。幾杯啤酒下肚後,楚楚竟然從她身上了看到了所謂的嫵媚。
真是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啊。
“陳露,楚楚這是玩得起,什麼別喝別喝了,不喝還玩什麼啊?”一旁一個夜店小王子不高興地發話了。
“對,對,我玩得起!”
午夜十二點,夜店裏光怪陸離,充斥著曖昧的氣氛,舞池上的光柱劇烈的閃爍著,橙黃深藍不停地交錯,灑下的光斑在壁紙上遊走、閃爍、轉動。人們在飄渺虛幻的光景裏蠢蠢欲動。
六七個和楚楚年齡相仿坐在夜店的一個角落裏的袖色皮質大沙發上,玩著撲克遊戲老k說話。這遊戲最賤的地方就在於,拿著k的人可以充當一次上帝,可以作出任何放肆的要求。但可惜楚楚這貨從來沒有拿到過老k,她的人生,亦如此。
楚楚捏著手裏的袖桃二,等著老k發話。等著等著,她就想起了白二小姐。
同時,她心底有個叫“嫉妒”的小人拿著乾坤圈揮著混天綾在翻江倒海。
她對白二小姐的羨慕已經演化成為了嫉妒。
白二小姐真是人生贏家,愛情,金錢,地位,什麼都有了。可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上時牽著她的手,穿著華麗的禮服,粉墨登場。
在一片歡呼和祝福聲,她隻能一個人默默地站在台下,遠遠的望著他們,其他書友正在看:
。就像很久以前一樣,她隻敢扒著門框,遠遠地望著沈上時。其實那時候,她非常想跑過去對沈上時說:“小叔,教我畫畫好不好?”
可是她不敢,直到現在,她依舊不敢說出那句話。
小叔,教我畫畫好不好?
這次是neil拿到了老k,他中氣十足道“二號!”
這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眼手中的牌,然後鬆了一口氣。
“誰是二啊?誰是啊?”
“不是我啊,我是五。”
“楚楚,楚楚是二啊!”
楚楚終於從神遊中緩過神來,眼前的袖桃2格外碩大而亮麗。
“啊?怎麼了?我二,咋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噗,我們都知道你二……”
neil湊了過去:“二號,要給最近通話列表裏的第二個人,電話!”
楚楚一把抄起黑色大理石桌子上的手機,鄙視的白了一眼neil:“這有什麼難的呀?”
他展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然後跟他表白。”
楚楚按鍵的手指在第三個號碼上停住了,刹那間,她的腦海也空白了一瞬。
那個號,是沈上時的新號。
不,這不科學,她一定被neil給坑了,否則怎麼會有這種巧合呢?
“我可以……不說麼?”她嘴角抽搐著道。
“楚楚你是開始玩不起了麼?”旁邊有人起哄道。
她的拇指懸在那兒沒法動。周圍起哄的聲音此起彼伏,把楚楚推到風口浪尖。
突然間,neil點了一下楚楚的手機屏幕,電話立馬了出去。
楚楚瞪大了雙眼看著幸災樂禍的neil:“快說,快說嘛!”
她想掛斷,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沈上時的聲音從手機裏刺耳的傳了出來:“喂?”
她咬著唇瓣,沒有說話。
“喂?楚楚啊?”
楚楚身邊的人忽然安靜了下來,都兩眼放光的看著楚楚,在等一個巨大的悲劇砸下來。
“楚楚,你在哪啊,怎麼那麼吵——”
“沈上時我喜歡你!”這句話的語速非常快,好像隻要稍微一猶豫,她就會放棄說出口。
據多年後沈上時自己口述,他這輩子隻有兩件事讓他能體會到什麼叫做“驚喜”,那種將他波瀾不驚的心境徹底攪亂的驚喜——一個是當他懷抱著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小寶寶時,還有一個,就是聽到楚楚對他說的那句“我喜歡你”
。
原本,楚楚應該是立馬掛斷電話的,可是她沒有。這時酒勁兒上來了,令她腦漿子一熱。她想,就算是假戲真做吧,她要把自己的話說給他聽,哪怕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可她得給自己一個交待,因為她聽到了他的聲音,那聲音就像魔咒般,隻要一進入她的耳朵,淬進她的心裏,她便再也無法控製住所謂的理智。
“我祝福你和白曉涵,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一些話。雖然我知道現在說這個不合適,但是如果我不現在說,我以後就更沒機會說了,我會後悔一輩子。沈上時,其實我很早以前我就喜歡你了。可我那時候還沒有做好十足的準備,我想暫時讓這件事放一放。當初,我有十足的信心知道你不會走。可你還是走了。為什麼就不能等等我呢?”
“楚楚你在哪兒?”
她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道:“我以前夢見你要和一個女人結婚了,然後他把我丟在公園的小山坡上,讓我自己回家。現在,我終於知道夢裏那個白衣服的女人是誰了。”
“可是我是路癡啊,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淚水,“嘩啦”一下流在了她的臉頰上。她被自己的話感動了。“你知道嗎?我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說這句的時候,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眼淚滑了下來,喉嚨裏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說完,她瞬間掛斷了電話,然後無力地癱倒在柔軟的沙發裏,其他書友正在看:。她突然覺得,當她說完這句話後,自己用盡一生所積攢的所有的勇氣和力氣,都在這一刻被耗盡了。
音樂變得很安靜,歌手的嗓音細膩輕柔,歌聲淒楚,像在訴說一個有關離別的故事,很是應景。坐在楚楚周圍的人都傻了,完全傻了。
她怔怔地看著手機屏幕躺在桌子上聲嘶力竭地震動著,屏幕一亮,一暗,一亮,一暗。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坐起身,拿起手機,然後按下接聽鍵了。而說話對她來講,更是一件非常艱難且要命的事兒。
“楚楚,快接啊!他在給你電話!”
最終是風箏接聽了那通電話:“沈老師?”她怔了半餉,可能她這輩子都想不到,楚楚暗戀的對象是沈上時,然後她理清了思緒,繼續道:“我是陳露——嗯,對,我和楚楚在一起呢。我們在……”
“楚楚,你還好嗎?”
眾人擔憂地關心著楚楚。
她撐起身子,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然後強擠出個笑容,拿起桌子上的撲克牌,道:“來!我們繼續!”
周圍曖昧的氣息和酒精的味道越來越濃鬱,低沉的貝司音、節奏強有力的鼓點和高亢刺耳的dj舞曲像爆炸在雞尾酒裏的蘇水,讓人莫名的興奮,刺激,沉醉,欲求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