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梅花宴因為皇後的提前離席而倉促結束,蕭婧還沒來得及和夏昱說話,孫允已經奉了皇帝口諭請他去了長慶殿。
蕭婧難得有這麼個機會,便叫宮人轉告夏昱她先回侯府去了,另一頭又謊稱自己和夏昱一同回去,把侯府派來迎接的馬車打發回去,自己落得輕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一直被困在侯府的小小天地中,早就悶得要發黴了,現在有個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好好逛一逛了。隻可惜身上這套宮裝太礙事,所以甫一出宮她就走進了最近的一家成衣鋪子。
正伏在櫃台上撥算盤的老板抬眼看到是她,臉色登時一變,忙繞過櫃台俯身請安道:“郡主娘娘,您可是好久都沒來照顧咱們的生意了。”
蕭婧聽得一頭霧水,反問道:“你認識我?”
老板愣了一下,才嗬嗬笑道:“怎麼會不認識呢,頭兩年裏,您哪個月也要和殷世子來上個三五回,不過這大半年少見罷了,小老兒雖然上了點年紀,眼倒還不會花的。”
帝都的侯門公親中,隻有武安侯家姓殷,那麼鋪子老板提到的殷世子,自然便是殷恪無疑了。蕭婧聽他提及殷恪,心裏越發犯起了嘀咕:“你認識武安侯世子……那為何又叫我郡主?”
她也知道這句話問得突兀,那鋪子老板僵了一下,笑得也不如方才暢快:“世子爺和您兄妹相稱,您自然是侯府的郡主娘娘……難道這也有錯?”
蕭婧忙笑道:“那是自然不錯,我不過是和你老人家開個玩笑罷了。”
那老板聽她這樣說了,這才笑嗬嗬道:“是是是,郡主娘娘真會說笑話,”他似乎想起一件什麼事,忙回轉身從櫃台裏捧出一個包袱來雙手奉上,口中道:“可算是把您盼來了,四月間您在這預定的衣裳還沒取,也不見殷世子來,小老兒身份低微不敢去侯爺府上,隻能給您留在這兒了。”
蕭婧眉毛一挑:“多謝了。”她接了那包袱在手上,打開看時卻見都是男裝長衫,順手取了一件在身上比劃時卻是恰好合身。眼看日頭已偏,在這成衣鋪老板口中也不好打聽更多消息,她便揀了件月白色袍子換上,丟下一錠銀子便提著包袱走了。
之前在宮裏的宴席上,菜色雖多,但少有合她胃口的。大抵是宮中的女人都要維持自己的身材,所以菜色基本上都很清淡,雖然所用的食材都是珍品,但吃在口中卻是淡而無味。所以白白坐了一個中午,除了一點果酒外,她幾乎什麼都沒吃,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她也顧不得打聽哪裏有好的酒樓,一眼看到街角處有個福滿樓,似乎今天才剛剛開張似的,一地的鞭炮殘骸還未收拾,顧客卻是絡繹不絕地進去。她興衝衝地跟著人群走了進去,這家酒樓的格局非同一般,中間一大片空地搭成了舞台的樣子,桌椅都圍在舞台周圍。
蕭婧本想找個清靜地方吃飯,誰知二樓的包廂早已客滿,一樓的桌子邊上也大都擠滿了人。她轉了一大圈都沒能找著個能坐下的地方,正待轉身離開,卻一眼看到舞台正前方還空了張桌子。
她本就肚子餓,再加上又用腳走了這許久的路,早就腿腳發軟起來,立刻擠過去一屁股坐下,拍著桌子喊道:“小二!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