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不禁皺眉,實在忍不住才起身嗬斥道:“是何人如此大膽,竟在這裏鬧事!”
她站在高台之上,清清楚楚看得那正與侍衛推搡的幾人中,有一人正是自己的心腹。皇後立刻抬手示意侍衛後退,那心腹侍衛便匆匆過來與她說了幾句話,皇後聽著就變了臉色,眼光有意無意地掃過跪在一邊的蕭驥,最後落到安定公穆煬身上。
那心腹又道:“那人受傷不輕,隻說一定要親手交到娘娘手裏,否則便寧可毀掉。”
皇後眸光閃動,正自猶豫不決間,穆煬卻已出列叩首道:“先帝已然殯天,娘娘也是時候請出先帝遺詔和國璽,臣等自然遵照遺詔吩咐,擁立新帝登基!”
他說的在情在理,皇後無法拒絕,隻得揚聲道:“本宮臨來時將國璽遺落在宮中,護送國璽前來的侍衛在途中卻屢次遭襲,”說到這裏時,她刻意停頓稍許,威嚴目光緩緩掃過下麵跪著的眾人,“幸得先帝庇佑,得保國璽無失!”
她向剛才的侍衛打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地下去後,不多時便帶了幾個人過來。
站在中間的瘦小少年一直低著頭,小心翼翼護著懷裏的什麼東西。說話的事自然有洛家的管家開口,他這一路受的驚嚇本就不輕,說的也是聲淚俱下,百官登時一片嘩然。
皇後亦是滿臉激憤痛斥道:“先帝屍骨未寒,就有人如此喪心病狂,妄圖謀奪江山,現下本宮就請出遺詔,待新帝登基後必定徹查此事,將亂臣賊子盡數誅滅!”
這時,蕭姍才從地上站起,從懷中掏出明黃色的卷軸,高高舉起。皇後的目光不經意地落下,她那心腹侍衛便在在方才那瘦小少年肩上推了一把,示意他上前獻上玉璽。
皇後和蕭姍的目光都凝注在那少年身上,十步、五步……隻要他獻上懷中的國璽,此事便就此塵埃落定。
終於,少年在蕭姍麵前停下來,從懷中掏出個明黃色的小絹包,緩緩伸到蕭姍麵前。
蕭姍與皇後對視一眼,滿目欣喜地伸手接過……就在她接過玉璽的瞬間,皇後的眸光陡然一寒,落到少年伸出的手上。那隻手骨節纖細,卻是纖塵未染,與他身上血跡斑斑的衣服極不相稱。
幾乎在同時,那少年忽然抬頭,便是粲然一笑。
黛眉斜挑,明眸生粲,那一笑分明傾國傾城,卻如一截冰冷刀刃,瞬間寒了皇後的心。下一刻刀光一閃,蕭姍已經痛呼一聲,明黃色絹包從她手中跌落,骨碌碌滾下台階。
皇後下意識地前傾了身子,想要去撿國璽,身後傳來的一聲冷笑,瞬間凍結了她的所有動作。她緩緩回身,隻見蕭婧已經甩開了沾滿鮮血泥汙的外袍,倨傲立於玉階之上。
蕭婧從地上輕輕撿起那卷遺詔,雙手展開呈於皇後麵前,嘲諷道:“母後不會是以為模仿了父皇的筆跡,就可以蒙混過關吧?”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那眾生百態落在蕭婧眼中,也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