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最後還是打起精神,帶了芡實去看蕭馳。
芡實是蠱師,自然用不上望聞問切那一套,隻用銀針刺破了蕭馳的指尖,取了血在一旁研究起來。蕭婧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幾乎以為他又要再一次搖頭說沒辦法時,他卻突然開了口:“這位小哥並不是中了毒……”
他一語未畢,蕭婧已急切道:“不是中毒又是什麼?”
芡實咧嘴一笑:“姑娘別著急,你仔細想想,這裏名醫那麼多,倘若是中毒的話,怎麼會如你所說,叫了那麼多大夫診治都診不出個道理來?”
他說的似乎也在理,蕭婧看看蕭馳,急道:“那你快說。”
芡實這才鄭重道:“他中的是蠱,還是一種極為罕見的蠱,”說到這裏,他頗有些自言自語地意味,“奇怪,真是奇怪,我養了那麼多年的蠱,一直以為這種東西隻有傳說中才有,沒想到,竟會在中原之地出現……”
他兀自嘀咕著,蕭婧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你就直接說,有沒有辦法治?”
芡實這才如夢方醒道:“姑娘莫怪,這個我是說不清楚的,辦法是有,可是我是沒有的。”
他說的沒頭沒尾,蕭婧皺眉威脅他道:“你最好老實說清楚,否則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到你女兒了!”
她其實並不願意用這種威脅的手段,然而那芡實本身就是個滑頭的人,雖然故作老實,但背地裏不知道會玩出什麼花樣,上次她已經見識到了。之前他之所以說出一命抵一名的話,也是憂心女兒安危所致。如今,她也隻有這點籌碼可以威脅他了。
果然,經她這麼一威脅,芡實果然老實許多,將他所知道的都合盤托出。
原來蕭馳所中的蠱毒名喚朝夕,原本這隻是存在於典籍中的蠱物,在苗疆已經多年不曾出現了。
它們並非是能獨立存在的蠱物,而是要寄生於其他蠱物血液中,而被寄生的蠱物通常被稱作蠱母。人或動物隻要被蠱母咬上一口,朝夕的幼蟲就會潛伏入人的血液內,往往要經過很長時間的沉睡才能蘇醒,具體時間長短則要看養蠱人當初飼養它們的方式了。
潛伏在血液中的蠱蟲一旦蘇醒後,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吸取宿主的精氣,讓宿主衰弱而死,隻有經過特殊處理的蠱母才能與它們共生共榮。
至於寄生了朝夕的蠱母,又有另一種特別之處,哪怕是沒有水和食物,朝夕也能讓蠱母陷入冬眠的狀態,經百年尚不死。自然,這些都是典籍中所記載的,具體情形如何,芡實也不知道。
他最後道:“要解此蠱隻有唯一的法子,就是要先找到蠱母,”他略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其實,蠱母還有個用處,就是能解世上百毒……”
蕭婧猛然抬起頭,聲音微有顫抖:“當真?”
芡實點點頭:“書上是這麼說的,不過……我也不能打包票的……”
然而,蕭婧兀自沉浸在重新找到希望的喜悅中,根本不曾在意他後麵說的話。芡實見她根本無心去聽,便把後半截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