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確定能夠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眼睛上被蒙上了布條。原來自始至終,她都是這樣被那個男人掠奪吧。
看來這個人的身份也不簡單,也許還是有過一麵之緣的人,怕被認出吧,不然也不會給她的眼睛縛上布了,隻是為什麼是選擇了自己這個垂死的廢人呢。
“姑娘,你醒了?”
清清淡淡地聲音,卻也清脆悅耳,想必也是個聲音的主人美麗的姑娘吧。
夕瑤默不作聲,聽她繼續說下去:
“姑娘已經昏睡數日了,不知道姑娘之前遭遇了什麼,但請姑娘放心,這莊子還是很適合修養的。我們已經為姑娘敷了藥。稍後,再請大夫來替姑娘把脈。姑娘就先在床上繼續休息吧。我去為姑娘端藥來。”
夕瑤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不能言語,是啊,最後的那一聲呼救,已經耗盡了所有,嗓子也在那時毀了。
夕瑤不知道,卻也不著急去問什麼,隻是簡單地點點頭來回應。不管這個女子和那個羞辱她的禽獸是什麼關係,總是得救了,那麼報仇也是不遠的事情,能夠報仇才是眼前最為重要的事情。
既來之,則安之。隻要活著,一切總會清楚的。心中困惑重重,卻還是十分閑適的休養生息的好。師父總是說,急躁,隻會適得其反,總會令事情超出控製。以靜製動,才是要領。
雖然夕瑤手腳不能動得,但是她知道此時的自己渾身不著寸縷,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身下鋪的是上好的錦緞絲綢,絲絲涼涼滲入肌膚。
她的手筋腳筋被挑斷的地方已經被上了藥,就連臉上都被細細的上了雪凝膏,可以讓她的肌膚比之前還要細嫩如雪凝。
她聞到了那清淡、好聞的味道,便知道了。
宇文玨那裏也有這麼一瓶,還是那一次自己受傷了,皇上禦賜的。所以她清楚地記得這味道。
這麼昂貴的藥膏,即使皇家貴胄也不會有多餘的,是誰給她塗上的?皇家人裏誰會救自己?跟宇文玨有仇?會是誰呢?
“姑娘,大夫來了。”還是之前的那個姑娘,禮貌、平靜到冷漠的聲音。
“勞煩您了。”可見那個姑娘對來者的敬意
冷夕瑤隻覺得手腕上有點點絲滑的涼意,恐怕是那個姑娘將絲帕覆在她的手腕處了吧。夕瑤便也不出聲,反正此時的她,口不能言,目不能視,隻能任其擺布,此刻隻是滿心的想要活著,能夠活著就是最大的尊嚴。
大夫的手指放在她的脈象處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似乎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怎樣的手,如此的寒冷,如若不是手不能動,恐怕此時夕瑤也要下意識的將手抽回。
這裏的人都十分奇怪,不是嗎?似乎剛從地獄爬出來的人更應該是那個大夫,才是。
“姑娘,現在藥剛好。先喝藥吧。”那姑娘過去輕輕地將她扶起身,絲被瞬間從她的身上滑落,膚如凝雪,彈指可破,大概就是這樣的吧,肌膚上的淤青,紅腫更加惹人注意,她的眸光不由得黯淡了幾分,這些痕跡無不昭顯著眼前的女子是主子的女人。
夕瑤看不見,卻也可以想象得到現在的自己春光外泄,但是重要嗎?現在我為魚肉,人為刀俎。那個大夫走了吧,那個跟自己發生床笫關係的人應該地位不凡,不會讓那個人的女人隨便被別人窺視了去吧。
能請大夫,能舍得這樣名貴的藥,能有這樣一個侍女照顧,一切不都昭示著,那個男人的地位嗎?
那姑娘看夕瑤不言語,卻蹙眉,才想起來什麼,忙找了外衣給夕瑤披上,說道:“姑娘別著涼了,初春寒涼。大夫已經走了,姑娘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休養幾日就可以,一如從前。”
她慢慢說著,慢慢將藥一勺一勺地送到她的唇邊。
夕瑤想,這姑娘聲音雖冷清,人還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