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夕瑤並不知道師父的名字,不過是聽著師叔這樣喚師父罷了。
原來師父也在,是什麼時候在的呢?
難道從一開始到現在,師父都是在的嗎?一直很疼愛自己的師父一直在黑暗中看著自己被這個禽·獸淩·辱嗎?
夕瑤不自覺地抓緊錦被,好像隻有這般才能稍稍克製自己的顫抖,她的心很疼、很疼,卻再也沒有可以念著的名字了。
以前疼,恍惚中聽到師父的簫聲便不覺得疼了。
即使離開玉霄山,每次受傷,很痛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念著師父,想著師父最溫暖的笑容,也便不覺得那麼痛了。
原來那一日開始,那一句話終,他們師徒之情就已經是不複存在了。
夕瑤從未覺得心這麼寒涼過,可是自己憑什麼要師父還念著舊日裏的師徒情誼?
明明是自己不顧師命,擅自盜了永昌劍,是自己將師父背棄在先,不是嗎?盡管她願意挑斷自己的一隻手的筋脈,但是對師父而言,又有何用?
師父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劍,將自己穿透,聲音裏是哀痛、甚至是恨:“冷夕瑤,你今日盜取永昌劍,無礙。我玉霄山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楊清曾說過,師父看似溫柔,實則難測,師父最容不下的是背叛。而你,他最看重的徒弟卻背叛了他。
這是最後一次見到楊清。
原來玉霄山上是有暗衛的,原本就有一隻手斷了筋脈,哪裏還是那些人的敵手,若不是楊清手下留情,也許她根本就沒有機會活著下山。
那天夕瑤受了極重的傷,楊清最後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是悲傷,最後是包含痛恨和失望。
最後楊清說:師姐,你真的傷了師父的心。再見時,師父便不會手下留情,我也不會。
楊清記得師父從來沒有過的悲傷和憤怒,那樣一個眾生顛倒神一般的男人,為了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女子沉淪了許久。
當師父看到夕瑤回來的時候,眼中那一絲期翼,瞬間熄滅。
但是他並沒有告訴夕瑤這些。她永遠都不會明白師父付出了什麼。
她永遠不會知道師父做了什麼樣的決定,來割斷他們之間的師徒關係。那個總是白衣翩翩,俊逸非凡的白衣追隨著那個女子墜入凡間,隻怕即使是地獄,他也會不猶豫。
當夕瑤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時,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一切隻是開始是麼?夜,如此深沉,將萬物都包裹在內,隻待破曉,一縷光劃破這沉沉黑幕。
如此黑沉、靜謐的夜。夕瑤隻覺得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冰冷之中,渾身無力,被抽空了一樣。那一句“白衣”將她徹底擊垮,原本以為再也沒有了眼淚,此刻卻淚流滿麵。
隻因一個白衣,淚水滂沱,身心劇痛。
無論如何,她還是難過的,還是心懷怨念的,師父就這樣潛藏在黑暗中看著自己被那個禽獸淩·辱嗎?師父不曾出手阻止oooo夕瑤覺得心疼得厲害,不可自已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