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安禪製毒(1 / 3)

昨夜的紫雲崖上雨打花葉,一夜瀟瀟。

自第一次練天魄心經險些走火入魔之後,潺潺便不敢再輕易修煉。鍾塵軒已把虛花門遷到紫雲崖上,平日裏潺潺指導虛花門弟子修煉“百花典”的武功,並根據各人資質不同讓其修煉魔功聖典上的不同武功,閑暇時便在房裏研究天魄心經,試圖找出解決上次險境的方法。可惜她雖把“天魄心經”看得爛熟於心,這過於陰寒的特性還是找不到解決之法。潺潺想起鍾塵軒的話,假如配合玄陽神功修煉,便可彌補這一不足,但若求助於他,就枉費了師尊嘔心瀝血寫出此書借以超過鍾塵軒的心願,恐怕她在九泉之下都無法瞑目。潺潺心念一轉,忽然想到自己若先修煉魔功聖典上其他至陽的武功,再結合這心法修煉,當可解決這個問題。又想起那日與金展乾的比武,潺潺心中一喜,拿過“魔功聖典”翻找起來,翻了數頁,“赤焰掌”三個字映入眼簾。這赤焰掌是赤焰幫的看家本領,顧名思義,此掌功力至陽至純,灼熱無比,潺潺喜上心頭,遂修煉起來。

鍾塵軒推開房門,一眼瞥見倒在地上的潺潺,心知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急忙過去把她扶到床上,隻見她臉色慘白,唇邊還帶著血漬,地上有一灘血,看起來觸目驚心。探手摸上她額頭,隻覺得她額頭滾燙,身體卻出奇的冰冷。鍾塵軒輕叩她脈搏,吃驚地發現她體內竟有兩股真氣在流轉,她本身的冰寒之氣已得到控製,可另一股灼熱的真氣卻像脫韁的野馬,在她體內到處亂竄。更可怕的是這兩股真氣互不相容,灼熱的真氣一碰到陰寒之氣,潺潺的身體就會顫抖一下,接著吐出一口鮮血。鍾塵軒神色凜然,見床邊放著他那本“魔功聖典”,正好翻到赤焰掌一頁,心內頓時恍然。潺潺定是為平衡陰寒之氣而修煉了另一種至陽的武功,也就是赤焰掌,可她本身真氣和武功套路均偏陰偏寒,不適合修煉赤焰掌這種至陽至熱的武功,即使倉促間練成也不能融會貫通,靈活運用,再加上她無法將這兩股真氣融為一體,遂導致現在的局麵。鍾塵軒望著氣若遊絲的潺潺長歎口氣,心中後悔當初為什麼不直接把那本“天魄心經”毀掉,即使她恨自己,也好過她現在這樣隻剩下了半條命。如今能救她的除了少林寺方丈慧極大師就隻有他鍾塵軒了。鍾塵軒想都沒想,扶起潺潺,盤膝坐在她身後,暗運起玄陽神功,雙掌按向潺潺的後背,一盞茶的功夫,一股灼熱的氣體從潺潺的體內溢出,潺潺慢慢不再顫抖,也停止了吐血。如此過了近一個時辰,潺潺額頭上的高燒漸漸退去,身體也開始恢複了溫度,緩緩睜開雙眼。

鍾塵軒收起雙掌,扶著潺潺躺了下來,關切地問道:“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潺潺見又是鍾塵軒救了自己,心內又羞又惱,想起自己不聽鍾塵軒的勸阻,以致差點送命,更覺慚愧,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忽然看到鍾塵軒額頭上隱隱帶著汗珠,臉色較平日變得難看多了,心中凜然,知道他剛才為了救自己而耗費了大量內力,心底湧起一絲感激,虛弱地道:“我不聽你的話,你為什麼不惱我,還耗費內力給我療傷?”

鍾塵軒苦笑道:“你也知道不聽我的話是什麼後果了,不過如今醒悟也不晚。你若想活命,不再讓我耗費內力,以後就不要再修煉‘天魄心經’上的心法了,否則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

潺潺喘了口氣,吃力地道:“我如今這樣,恐怕是什麼也修煉不了了。也許師尊的‘天魄心經’確實存在破綻,並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

鍾塵軒長籲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道:“你知道就好。不要再說話了,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吧。”言罷自己也盤膝坐在椅上,調理內息。他剛才確是耗費了大量內力才暫時壓住了潺潺體內亂竄的真氣,可他知道,沒有個十次八次,這股真氣是不會被完全抑製住的。

剛才玄空派弟子給他傳來了密訊,趙匡胤陳橋兵變,廢黜大周恭帝,被禁軍擁護為帝,建都開封,並暗中召集天下高手與魔門作對。鍾塵軒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這姓趙的小子野心勃勃,軍功蓋世,非是等閑之輩,如今終於自己做了皇帝。也好,我鍾塵軒等的就是這麼一天。趙匡胤雖建立了大宋,但眼下十國中仍有後蜀、北漢、南唐、吳越、南漢、荊南與湖南、閩南等,天下並未統一,在這些國家中都有他玄空派的人,隻要暗地裏瓦解這些國家現有的政權,以魔門中人取而代之,到時他鍾塵軒再一舉殺了趙匡胤,天下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這個如意算盤本來打得好好的,可潺潺受傷一事卻將他的計劃打亂了。趙匡胤隨時會帶領軍隊和武功高手攻上紫雲崖,自己必須要在這關鍵時刻保留內力迎敵,可潺潺內傷極重,若自己不能時時為她運功療傷,又恐怕她會有性命之憂。如今隻好祈盼趙匡胤暫時不要攻來。

鍾塵軒又運了幾次功,潺潺的內傷大致好了五成。見到鍾塵軒為自己耗費大量真氣,潺潺心中很是感激。但她也得知了趙匡胤建立大宋稱帝一事,知他平定天下的第一步定是蕩平魔門,若自己能以此耗費鍾塵軒的真氣和功力,配合趙匡胤除掉鍾塵軒該有一線希望,為師尊報仇也指日可待。想到這裏,潺潺心裏忽然一驚,韓芷仙的武功與自己同路,都是偏陰偏寒,而這種體質和內力修煉“天魄心經”,肯定會出現潺潺剛開始時的渾身冰寒、嚴重的話經脈錯亂的情況,若無內力至陽之人輔助,後果則不堪設想,韓芷仙該不會不清楚這種後果,那她為什麼還要寫這本書,並非要自己修煉呢?潺潺想到這裏,心中冒出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怕念頭,難道韓芷仙已算準她如和鍾塵軒比武失敗身亡,自己為了完成她的遺願振興虛花門,必會答應鍾塵軒的求婚,若此時她修煉“天魄心經”,出現危險,鍾塵軒定不能袖手旁觀,若他為自己療傷,必消耗他的內力,那時若再配合自己的琴曲,殺掉鍾塵軒為韓芷仙報仇的遺願就指日可待了。難怪韓芷仙當初說時機不到,原來她指的時機,就是鍾塵軒內力消耗最大的時候。想到這裏,潺潺驚出了一身冷汗,若真是如此,那韓芷仙的心機也太深,太可怕了。潺潺又想起鍾塵軒幾次救她時臉上那焦急關切的神情,和為她療傷後蒼白的臉色,心中矛盾不已。但自己已在師尊麵前立下重誓,一定要手刃鍾塵軒為她報仇,遂狠下心來,決定一邊消耗鍾塵軒的內力,一邊用琴聲淨化他的魔性,將他的戰鬥力降至最低時,再伺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