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為,我們還能阻的東平王多久?”
“一個時辰……”
“那皇上需要多久才能穿過密道到達安全地方?”
“至少得兩個時辰……”
“這麼久?”傅葉雨吃了一驚。
“密道窄小甬長,皇上帶走的東西多,嬪妃們又嬌弱無力根本無法快速行走……”
聽了薑為的話,傅葉雨思忖著:“那,他還有多久才能到達京城?”
“離天黑還有三個時辰,王爺已拋開了大軍,隻身帶著虎翼軍快速向京城奔來,若不出意外,天黑前應能到達……”
“好,那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拖到天黑時刻……”傅葉雨望著外麵似乎也被鮮血染紅的天空堅定地道。
當阮良玉渾身破爛汙黑地爬進宮來的時候,薑為二話沒說抽出寶劍就衝出了殿外。傅葉雨望著外麵的天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喊殺聲就在門外,她甚至都能聽到刀劍入骨的聲音。阮良玉爬進宮後站起來猛地關上了宮門,他最後也無力地靠上門上不動了。
傅葉雨慢慢地撫著自己身前的瑤琴,手指輕輕一撥,一股剛猛肅穆冷烈如千軍萬馬奔騰的氣勢從琴間潑灑而出,殿外的喊殺聲瞬間被琴聲所淹沒。
又不知過了多久,當傅葉雨的指間已彈出了血色,她依然渾然不覺地重複著這支曲子。當薑為撞開宮門跌進來的時候,身後隨後湧進來的二十幾個侍衛都已傷痕累累血染了戰袍,但外麵的天空依然明亮照人眼。
受傷的侍衛顧不上自身的傷痛,快速而有力地用轅木固定了宮門窗戶。阮良玉歇息下來後又忙著為受傷的侍衛治療。刀劍上的血水流下來瞬間染紅了地麵,綠綺嚇得躲在了傅葉雨的身後:“王妃,皇後身邊的麽麽讓我告訴你,請你不必顧及她們和皇後,她們已經在房梁上掛上了白絹,說是必要時定要以死……”
“什麼?”傅葉雨一聽,立馬推拒著綠綺:“綠綺,快去阻止麽麽,千萬不要讓她們做傻事……”
但,最後黃昏的時刻,東平王叛軍還是攻破了宮門闖了進來。薑為和阮良玉及眾侍衛殺氣騰騰持刀護在傅葉雨周圍。而此時,傅葉雨鎮靜地坐在琴邊才剛剛又彈完一遍曲子。
東平王鮮衣駑甲威風凜凜地穿過眾人走過來,他邪魅陰柔得意洋洋笑望著傅葉雨,一屁股就坐到離她不遠處地上,聲音透著曖昧溫柔:“葉雨,別來無恙?咱們又見麵了,真好!”
“隻是王爺這般的見麵方式,葉雨真是不敢苟同!”傅葉雨臨危不懼冷冷地盯著他道。
東平王卻嗤笑著嘖嘖有聲做模作樣地環顧著富麗堂皇的宮殿,不無嘲諷地道:“真是沒想到,如此時辰如此夜,他們二人竟把你乖乖留給了我,天意如此,真是妙哉!”說著,東平王竟從地上一躍而起閑庭信步般就欲走過來。薑為卻踏前一步挽了個刀花仿若戰神一般橫在了東平王麵前。
東平王譏誚地望著他冷笑了兩聲:“真沒想到,此時此刻竟還有人螳臂當車如此自不量力……”說著,揮手一招就與薑為戰在了一起。傅葉雨眼前頓時一陣勁氣四肆眼花繚亂,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東平王竟以一個優雅詭異到極至的動作從薑為的腋下滑翔而過單膝跪坐了她的麵前。他滿麵嬉笑得意的動作,就象一個做了趣事等待母親誇獎的孩子一般,此時的他,邪魅的臉上竟有一股純真。傅葉雨可不想被他的假象迷惑了,故意忽略掉他欲討好他的笑顏,嘴巴一扁,眼睛不偏不倚地盯向了薑為。如今和薑為戰在一起的是方才與紅衣女子站在一起的絡胡子男人。他手中長劍如蛟龍,薑為應付得有些艱難。
東平王的臉一下子又放大在傅葉雨的麵前,雖然笑著,但那笑容已冷:“難道此時此刻,也不能讓你分出一點心思看顧一下我嗎?”
“難道東平王已經可憐到讓人看顧一下才能心滿意足的地步了嗎?”雖然傅葉雨並不想激怒他,但此時薑為堪險,她心中焦急,說話也不客氣。
東平王依然笑著,手一揮,阮良玉頓時悶哼一聲,一條紅綢卷著他瞬間攀上了房梁,他袖中的瓶瓶罐罐全部滑落在地。一個渾身妖氣蛇蠍般的紅衣女人正得意惡毒地盯著阮良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我百毒媚娘麵前還敢班門弄斧真是自不量力!即使你那規正老爹也不敢如此造次,在我麵前還對王爺施毒施毒,你也太不知死活了!”說著,紅綢一緊,頓時將阮良玉的破口大罵聲堵在嘴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