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朋友啊”。

凡塵的聲音淡淡的,仿佛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邏孽的心瞬間像是被人用手攥緊了一般,疼的她紅唇微張。

一句朋友,勝過一萬句讓人傷心難過的話,原來所謂的殺人於無形,是這個模樣的。

顫著雙唇,邏孽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瘋了?”

凡塵把她當傻子嗎?一個朋友值得他為了她,連聖神之位都不要了嗎?

凡塵聞言,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淡淡道,“可能吧”。

一陣夜風吹過,拂起了凡塵白色的衣擺,他披散在肩頭的黑發隨風而起,月夜,白袍,黑發,一張絕世的容顏,一顆詭異的紅痣。

這畫麵讓邏孽的一顆心猛地抽痛一下,她忍不住伸出扶住胸口,呻吟了一聲。

凡塵側頭看向邏孽,她臉色蒼白的一如冷淡的月色,紅色的衣裙像是鮮血一般。

眉頭,不可抑製的皺了一下,凡塵終是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拽邏孽的手。

邏孽卻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她的心在抽痛,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意識仿佛又回到了一個陌生的空間。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浮現在腦海,她一身紅衣,笑顏如花,對麵的男人,他一身白色的衣袍,麵觀如玉,正微笑著看著她,那是……凡塵。

“邏孽……”

凡塵見邏孽臉色不對,他站起身,想要去扶住她。

邏孽一步步往後退去,她皺著眉頭,低聲問道,“到底我忘記了什麼?”

那樣淩亂的畫麵,斷斷續續,但卻真實。她不想再騙自己,那是她幻想出來的,如果沒有,她又為什麼要去想?

凡塵臉色變得難看,緊抿著薄唇,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邏孽瞪著凡塵,她一字一句道,“你們都在騙我,到底你們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記得和溫流的過去,但卻獨獨不記得和你的呢?!”

池塘的鯉魚仙子也說了,當初在橋邊,她確實是見過溫流和凡塵,後來溫流那裏她也確認過了,但是凡塵卻說他不記得了,到底是沒有發生?還是不記得?

凡塵見邏孽皺著眉頭,一臉怒意,他緊抿的薄唇緩緩開啟,出聲回道,“邏孽,你想太多”。

想太多,是她想了太多嗎?

邏孽表情痛苦,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麵。紅磚的瓦房,古木的藤椅,她坐在藤椅上,抬頭看著月亮,她身邊坐著另一個人,和她手牽著手,那樣的清晰,她看到了凡塵的臉。

“你騙我!”

清清楚楚的三個字,從邏孽口中說出來。

以往她看到的畫麵,都是模糊而不清晰的,但是這一次,她卻清楚的看到了凡塵的臉,那樣的絕世容顏,世間再無第二張。

凡塵剛想張口說些什麼,但是邏孽卻忽然單膝跪地,嘴角流出一縷鮮血。

凡塵的黑色瞳孔驟然縮緊,他一步跨到邏孽身邊,俯身扶著她。

邏孽苦笑著道,“凡塵……為何你要騙我?”

凡塵伸手探到邏孽的脈,他皺著眉頭,低聲道,“你不要太執意的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