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寂,你回來了……”
溫流的聲音很平靜,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和暗湧。
凡塵一襲黑色的長衫,絕世的容顏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蒙上了一層珠光。
緩緩勾起唇角,臉上立馬露出一副極盡妖孽的笑容,看向溫流,他似笑非笑的道,“是啊,我回來了”。
溫流對上凡塵的視線,心中不由得一驚。就是這樣的神情,已經有一千年了吧……沉寂了這樣久,他終究是固執的選擇回來。
“你是何時想起的?”
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流這才平靜了一下,然後出聲問道。
凡塵負手而立,黑色的長衫鬆散的垂在他頎長的身軀上,露出胸前大片的胸膛,但他卻毫不在意,臉上是慵懶的笑容,他隨口道,“何時想起的,重要麼?”
溫流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頓了一下,他才出聲道,“凡塵……焚寂,既然你都想起了,那我也直白的說了,上一世的事情,那是劫,是你們三人的劫,你躲不過,他們亦是。我看邏孽的樣子,她還是沒有想起,我請你……”
“請我什麼?請我不要跟她發生什麼嗎?!”
溫流的話還沒說完,凡塵就緩慢的看向他。
溫流的心一驚,這樣的眼神,不緊不慢中,卻帶著殺人於無形的決絕,這就是焚寂——真正的冥王之子。
溫流未說完的話哽在喉嚨,迫於凡塵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氣勢,他一個字也說不下去了。
凡塵盯了溫流一會兒,這才移開視線,他背過身去,溫流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隻聽到冰冷的聲音道,“溫流,我知道你喜歡她,但是這喜歡,你最好給我埋在心裏頭,埋得越深越好,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來!”
溫流心中又是惶恐又是心痛,一張如玉的麵孔終是變得煞白,停頓了一會兒,他這才輕聲回道,“我知道”。
麵對真正的冥王之子,溫流知道,他已經失去了愛她的資格,因為比起麵前的這個男人,任何人的愛,都不足為奇。
凡塵長身而立,他又出聲道,“我憶起前世的這件事,不希望有別人知道”。
溫流唔了一聲,再次道,“我知道”。
兩人隔了良久都沒有說話,他們之間有十幾步的距離,但卻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橫亙在他們之間。
溫流抿著薄唇,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他隻有暗自歎氣。
凡塵沒有回身,隻是淡淡的,帶著一絲疏離的聲音,開口道,“既然有話,那就說吧”。
溫流絲毫不差異凡塵會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微微頓了一下,然後道,“恕我冒昧,溫流想知道你以後到底有何打算?”
他這話說的已是很客氣,因為麵前的人雖然是凡塵,但也不是凡塵,他是焚寂。
凡塵聞言,他回過身,看向溫流,溫流對上他的目光,不知為何,總有一種想要避開的衝動。
在溫流晃神的時候,凡塵已經開口了,他出聲道,“溫流,這一千年來,我以凡塵的身份活著,不過怎麼說,你也曾待我如朋友,現在我回來了,如果你願意,我們之間一切都不會變”。
溫流聞言有些楞充,他看向對麵凡塵的眼睛,此時的凡塵身上雖然散發著高貴和高傲的氣息,但是眼中那抹清澈,卻仿佛回到了從前,回到了焚寂還什麼都沒有想起的時候。
足足愣了有半盞茶的功夫,溫流這才微微頷首,出聲回道,“我當然願意”。
凡塵輕輕勾起唇角,淡笑了一下,他出聲道,“我知道你心中詫異,詫異我是何時想起的是不是?”
溫流如實回道,“是”。
如果焚寂早就想起,怕是一定不會同意和淺黛成婚,他怎麼可能會放棄邏孽?
但若是剛剛才想起,又怎麼會和邏孽發生這樣的事情?
凡塵像是一眼就看出了溫流心中所想,他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微微揚起下巴,看著那頭頂的一輪明月。
似是有些出神,凡塵出聲道,“溫流,你說愛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溫流微楞,心中也不免動容,腦中下意識的浮現出邏孽的畫麵,但是一看對麵的凡塵,他就馬上壓製住這種念頭,咳了一下,他出聲回道,“每個人對愛的定義都不同,相應的感覺也不同,這個不好說吧”。
凡塵唔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出聲道,“那你覺得我夠愛她嗎?”
溫流定睛看著凡塵,他很肯定的點著頭,出聲回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