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瀾妃娘娘三十六歲壽辰,眾人皆知瀾妃娘娘乃是七皇子生母,衝冠後宮二十年,長久不衰,當今皇帝寵愛瀾妃,連帶著愛屋及烏,寵愛霍封寂,後來等到霍封寂長大,瀾妃又是母憑子貴,雖然不是皇後,但是早已掌管六宮。
適逢瀾妃壽辰,皇帝大赦天下,免除所有死刑,宮中大擺筵席,四品以上官員可攜帶親眷入宮赴宴。
寧嵐穿著一身紅色繡著金銀雙色絲線的宮裝,頭上挽了一個飛天髻,嫋嫋的跟在寧遠航身後,她身邊還有一身華麗錦袍,麵容俊美如斯的寧寒。
三人乘著太師府的馬車,一路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行了約莫三炷香的功夫,馬車在皇宮的第三道門處停下,這已經是當今除了宰相,太師和將軍之外,沒人可享受的榮譽了,其他的官員一律在第一道宮門的時候,就要下車步行。
寧寒跳下馬車,先是扶著寧遠航下了車,然後又扶著寧嵐下了車。
三人剛下車之後,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寧兄”。
回頭一看,說話的是當朝宰相玉誌嚴,他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袍子,一身的最貴之氣,站在他身邊不遠的,是穿著一身華麗宮裝的玉玲瓏。
能有大半月不見玉玲瓏,她瘦得厲害,本來還圓潤的臉上,臉頰都凹了進去。
寧遠航看到玉誌嚴,他淡笑著出聲道,“玉兄”。
玉誌嚴走過來,跟寧遠航攀談幾句,然後看著站在寧遠航身後的寧寒和寧嵐道,“寧兄的一對子女真是人中龍鳳啊,寒兒我早就見過,喜歡得緊,隻可惜……咳,不提也罷,這事兒是我們宰相府對不住寧兄了啊,還望寧兄多多海涵”。
三日前,太師府中接到宰相府悔婚的消息,當時寧遠航倒是意外的緊,玉誌嚴親自登門道歉,話中雖是含糊,但是意思隻有一個,玉玲瓏嫁不了寧寒了。
寧嵐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掃多日來的陰霾心情,就差拉著寧寒出去大喝一通了。
當時這婚事開始的時候,就是宰相府提議的,寧遠航覺得宰相家就這麼一個女兒,嫁給寧寒也不錯,所以就應承下來了,現在提出悔婚的還是宰相府,寧遠航雖是嘴上不說,但是心裏麵也是不好受。
聽到玉誌嚴這麼說,寧遠航隻是淡笑著點了下頭,不置可否。
宰相也瞧出寧遠航的敷衍,他尷尬的出聲道,“那好,寧兄,咱們就裏麵見了,先走了”。
寧遠航點頭,然後看著玉誌嚴帶著玉玲瓏轉身離開。
“哎……”
寧遠航歎了口氣,然後搖搖頭。
寧嵐出聲道,“爹,你不用覺得心煩,是宰相他們家不對在先的,又不是我們的錯”。
寧遠航回道,“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本來還好好的呢……”
寧嵐眼珠滴溜一轉,寧寒向她看來,她抿抿紅唇,移開視線,心裏想著,若是讓她爹知道這件事情是她活活給攪黃了的,以寧遠航的脾氣,就不是罰她抄經背詩這麼簡單了。
三人徑自往皇宮裏麵走,走到一半的時候,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皇宮中連走路都要盡量小心翼翼,不能發出聲音,是何人膽敢在宮中策馬?
寧嵐看著那如一陣風竄過的馬匹,微微蹙眉,輕聲叨念著,“豐林回來的……”
寧遠航沒聽到寧嵐的話,隻是目光中很快的閃過一抹什麼。
寧寒見寧嵐麵帶憂色,他出聲道,“是百裏的加急快報,隻有這種急件才可以讓馬匹直接駛入皇宮”。
寧嵐知道那是信使,隻是她不知道的,是那快報中的內容,到底是喜是憂。
寧遠航見寧寒和寧嵐臉色各異,他出聲道,“走吧,不要耽擱了赴宴的時辰”。
跟著寧遠航,一路來到了舉行壽宴的華麗宮殿,高高的殿頂,四處鑲嵌的寶石和夜明珠,雕梁畫棟的柱子,純大理石的光潔地麵。
放眼望去,殿內擺放著許多的桌子,每一位見到寧遠航的官員,都是笑臉相迎,殷勤的問候著,順帶誇讚寧寒的本事和寧嵐的美貌。
玉誌嚴和玉玲瓏本是先進入大殿的,一群人圍著宰相和宰相之女,客套殷勤。
眾人都說玉玲瓏的美貌名不虛傳,雖是最近憔悴,但是依舊有一種我見猶憐的孱弱之美。
但是當寧嵐進來之後,所有人這才不自覺的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什麼叫傾國傾城,什麼叫顧盼生姿,什麼叫風華絕代,隻要是能用來形容美人的詞彙,全部都用在寧嵐身上,都不足以形容一二。
“嗬嗬,太師的女兒當真是叫下官們驚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