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嵐一張臉慘白慘白,比躺在她懷中的霍封寂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擔驚受怕了一天,又連夜策馬而來,身體虛弱。
緩緩俯下頭,寧嵐在霍封寂耳邊極低的說著什麼,軍醫和禦醫距離他們都很近,但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沒有聽到寧嵐在跟霍封寂說了什麼。
寧嵐此時已經沒了眼淚,說完之後,她吸了口氣,一手握住霍封寂的手,對著剛才的那個老禦醫道,“好了,您請動手吧”。
老禦醫不知道寧嵐的態度,為何會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從她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坦然,但是坦然之下的,那股近乎同歸於盡的執著,他卻沒有看出,隻是點著頭道,“好”。
寧嵐握緊霍封寂的手,像是在給他力量。
老禦醫跟身邊的助手們互通眼色,然後緩緩握上了纏著布條的刀柄,一群人按著霍封寂,老禦醫在心底數著心跳聲,幾乎是賭上了全家的性命,他咻的一下,極快的抽出了刀柄。
噌的一下子,一縷鮮血濺在了老禦醫和身邊數人的身上,那刀子足有一個手掌那樣長,原來末在肉中還未看清,但是此時此刻,寧嵐看著那老禦醫手中的鮮紅刀子,她整個人都是處在不能呼吸的狀態。
“快快快,給七皇子之血,快!”
老禦醫拔完刀的瞬間,馬上就有人從後麵衝過來,拿著藥棉和紗布給霍封寂之血。
霍封寂隻有在拔刀的那一瞬間,低沉的呻吟出一聲,再後來,他就一聲都沒有了,唯剩下額頭上的涔涔冷汗。
寧嵐距離霍封寂最近,但是奇異的,他的血卻是一滴都沒有濺在她身上。
寧嵐感覺到霍封寂的身體在逐漸變冷,她大聲道,“火盆,去拿火盆來!”
屋中的人都忙的亂套了,聽到寧嵐的話,有人馬上就衝了出去。
寧嵐抱緊霍封寂,低聲囈語道,“封寂,沒事的,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霍封寂整整拖了一天一夜,傷口有些化膿,皇上命人從城都帶來了上好的止血藥材和補血的靈藥。
兩天兩夜的時間,禦醫們進來又走,走了又來,營帳中燃著數個火盆,溫度很高,一般人進來一會兒,都會帶著汗出去,但是寧嵐卻始終在帳中,一步都沒有邁出去過。
期間慕容明夜來過幾次,他勸寧嵐吃點東西,但是寧嵐都是一個字不說,隻是拉著霍封寂的手,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慕容明夜知道寧嵐的性子,寧折勿彎,說多了,隻會適得其反,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第三天,禦醫進來給霍封寂例行診治的時候,發現寧嵐倒在霍封寂床邊,眾人忙叫來了慕容明夜,慕容明夜將寧嵐打橫抱起,然後來到了他的營帳。
寧嵐是因為心力交瘁,加之過多勞累和沒有進食,導致的休克,禦醫診治完開了藥之後就出去了,唯有慕容明夜守在寧嵐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