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清安決定不再繼續北行去找餘易了,便一直在雲姨處待著,還和在崇州城一樣,每日看書練刀,隻是一旁沒有那個坐著看她練刀並不時指點兩句的人,也沒有人會醉醺醺地抱著酒葫蘆說胡話。
清安在雲姨處待了足足半個多月,算一算距離清安從崇州城出來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春色隻剩了個尾巴在花間搖曳著。
這天清晨,清安照舊在院子裏練刀,心裏卻莫名有些煩亂,斜劈一刀時差點沒收住,便索性受了刀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胡思亂想。過了一會便見一個小丫頭跑進院子,衝著她喊:“清安,清安,雲姨讓我來叫你去前院找她。”
清安有些訝異,她一向隻待在錦雲樓後麵的院落裏,不怎麼去前院,也沒什麼需要去前院的事。那小丫頭見清安遲疑,催促清安道:“哎呀,你快過去吧!要不是有要緊事雲姨幹嘛讓我來叫你?”
清安便徑直往前院走去,走了兩步又加快了步伐。前院是雲姨鬱黃她們的住處,清安剛進去就有人急急忙忙地迎上來,領著清安去見雲姨。
“雲姨,您找我有什麼事?”清安腳還沒邁進門檻就問道。
原本背對著門口的雲姨轉過身來,手裏捏著一張紙條,遞給走近的清安,嘴裏卻沒有說什麼。清安接過紙條,定睛一看,心神頓時大震,口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隻見那張紙條上簡短地寫著“殷熾進犯西南,連占數座城池,形勢危急。”一行字跡。
“殷熾進犯是十天前的事了,送信途中出了點意外,那則消息直到今天才和這則消息一起到我這裏。”
清安小時候一直聽著別人說大欒強盛非凡,書上也是這麼寫的。本以為就算因為王位之爭讓國體有些動搖,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可而今殷熾十天便攻占下數座城池的消息卻擺在了眼前。清安有些發怔,隻是想著:怎麼會如此?
此時先前盤踞在京城外的餘易等人已經返程向南走了。戚長歌就算再想殺了戚遠道,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分不清輕重緩急,當即決定往南方去,同時向有聯係的江湖和朝堂勢力送去消息。
一行人便又像最開始北行一樣趕路了,隻是林檜見戚長歌選擇暫時放棄奪位,自己一個人走了。據他所說,國破家亡又關他何事?隻要那個人死在他手裏就夠了。戚長歌聽完這句話恨得牙癢癢,卻還偏偏不能把撂下一句話就走的林檜怎麼樣。
此時齊家莊內,齊逡正安排著下屬做事,先選出可參戰的人預備投入軍隊,又讓人做接收從南邊來的難民的準備。一旦戰事起了,不管勝負總是有百姓顛沛流離,無家可歸。這些日子一直處於繁忙中的齊逡忍不住在間隙裏歎氣,大欒頂上籠著的霧是越來越沉了。
盛宇十五年春末,殷熾進犯大欒,一舉攻破數座城池,大欒社稷眼看著就要毀於一旦,岌岌可危。
而清安也終於開始思考她這一生最重要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