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琅王像遇到了久別的美味,迅速的汲取著它自己所貪戀的味道,身子慢慢的由黑開始變的黑紅。
“嗯……”寒依默眉頭皺了皺。
身旁幾個男人均是一臉的擔憂。
“墨依姑娘這是怎麼了?”一旁的納蘭軒開始著急,而此時他卻什麼也幫不了他。
他的心裏有著深深的愧疚,她為了救他拋棄了女子的自尊,這是讓他感激的。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的擔憂不僅僅隻是感激,若是感激為何在看到她中毒時候他會那樣的驚慌失措呢?
以至於當時差點心髒停止了跳動,他明知道自己的身子,這麼多年以來,為了他這個惡魔一樣的病,他早就煉就了一副處事不驚的淡定,有多久,他都沒有像這樣心潮澎湃了。
他也不知道。
很久很久以前,當他記事開始,他就學會了隱藏自己,在外人眼裏他是被久病纏身而孱弱的善良王爺。
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從不動怒,也不會有情緒,永遠將微笑掛在臉上。
除了病痛襲來時候的疼痛,才能讓他感覺自己還是有知覺的。
可是方才看到她皺眉的瞬間,為何他覺得那樣的擔憂,這已經不緊緊是感激了啊。
“戚太醫。”宇文樞探了探寒依默的脈,朝他點了點頭。
“嗯。”二人似乎已經達成了共識,雖然沒有說太多的話,他已然明白宇文樞的意思。
小心的撕下雪蓮的一片花瓣,塞入寒依默口中。
“默兒,你覺得如何?”過了稍許時間,宇文樞詢問道。
他知道這冰山雪蓮有多麼珍貴,並不緊緊隻是因為它的難得與稀有,而是它確實有不一樣的藥效,這是什麼樣珍貴的藥材也無法比擬的。
眼前的人微微的點了點頭,雖然還是那般的無力,可是她知道他會擔心,“這雪蓮好神奇……入口即化,而且我覺得舒服多了。”
這一點在宇文樞的意料之中,這天山雪蓮若不是有這般功效,他也沒有把握能救她。
這換血之術可不是簡單的事,這體力稍有差池那麼二人性命都堪憂。
暫不說納蘭錦楓是夜炎的皇帝,他也不可能舍得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去冒毫無把握的風險。
自然這蘭納錦楓的功力也是不差的,轉眼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想必也已經損耗不少血了,可是他卻用內力一邊讓血液能繼續流動,進入寒依默的身體,一邊也要保持著自己的體力。
他作為皇帝,不得不比別人多考慮,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他的身體不僅僅是他的,更是整個夜炎的,他的生命會影響整個夜炎百姓的生命,他不能冒險。
可是即使內力再如何好,也總有消耗殆盡的時候,他原本紅潤的臉已然開始泛白。
而黒琅王已經是通體血紅,身子更是比原先已經大出數十倍來,卻完全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皇兄,你怎麼樣?”看著納蘭錦楓額頭不斷滲出的汗水和那漸漸變白的臉,納蘭軒也開始擔心起來。
“朕沒事。”他的聲音也開始有些虛弱。
雖然他想過會耗損不小,可是沒想到,這麼久了,眼看自己體力已經無法再支撐了,可是寒依默的臉色變化卻不是很大,雖然比起原先的慘白如紙已經是好了些,可是還是沒有血色。
“止修……”寒依默抬起手臂扯下戚止修手中那已經所剩不多的雪蓮花瓣。
他們一直在用雪蓮吊著她,她知道其實納蘭錦楓一直在用內力支撐著自己,雖然她並不懂得功夫,可是看他不斷運力的時候她就猜出大概了。
“吃下去。”她虛弱的將摘下的兩片花瓣遞到他的唇邊。
她冰涼的指觸碰到他唇的一瞬,他像被點了穴,一動不動。
“吃下去,不然你會撐不住的。”她依然堅持,見他沒有動作,她倔強的不肯放下手。
“我沒事。”他說他沒事,他居然對他用“我”。
“若你不吃……有個什麼好歹的話,我會自責而死的,你是為了救我,我何其有幸,可是卻不能因此而損了他人,即便我痊愈了又有何顏麵生存下去呢?”這個時候,若是換做旁人,估計隻要能救的了自己,他人如何哪有那麼重要。
縱使再善良的人,即便會愧疚,可也不會如她這般。
納蘭錦楓扭不過寒依默的倔強,隻能張口將雪蓮吞下。
雪蓮入口即化,唇齒間還留著餘香,隻是在咽下去的時候整個人就精神了很多,完全沒有了疲累。
看著他吃下雪蓮後臉色慢慢的恢複,她笑了。
這是這個笑卻塌陷了幾個男子的心。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寒家的人不是一向都不管他人死活的麼?
寒家的人不是總在算計,總在利用一切的麼?
為什麼她如此真誠,在乎別人甚至超過自己,她完全沒有寒家人的陰險。
不覺間心緒跟著她,腦子裏也被那一個柔美的女子填的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