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整個院子的男人幾乎都是各個心懷憂慮,隻有寒依默沉浸在即將為人母的幸福中。
除了戚止修一直在照料她的身體,南宮子楚也會每日過來相伴與她解悶。
隻是這才月餘她的害喜反應已是十分的強烈,基本無法正常的進食,勉強吃下去的食物也不稍片刻便吐了出來,人看上去也是消瘦了一大圈,難免不讓那幾個人心疼萬分。
宇文樞隻是每晚的時候來她房中伴她入眠,白天寒依默基本見不到他,她也深知他是個做大事的人,自然也不會多問,隻是每晚他都輾轉無法入睡,那劍眉從得知她有喜開始便緊蹙的未曾舒展過。
看著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寒依默,宇文樞的心比任何一個人都痛,他深知如果不是自己,她便不會承受這些,或許日後她還將承受更多,若是這世界有後悔藥,那麼即便萬金他也不惜去換來。
“叩叩叩……”
還未曾瞌眼的宇文樞突然驚覺,雖說隻是極其輕微的響動,可是內力深厚的他還是聽的真真切切。
起身將被子為寒依默掖好,取了屏風上的衣衫便輕巧的出了門。
院子內一抹粉色閃過消失在書樓水閣的假山後。
宇文樞快步跟上,直到進入那假山林中,尋到那塊凸起卻並不起眼的石塊,輕輕一個旋轉,那深處便出現一道暗門,他閃身入內,門自動關起。
“母親。”宇文樞屈膝跪下。
“樞兒,你可知我為何讓靜兒尋你過來。”被宇文樞喚作母親的中年婦人不慍不火的問著。
這暗室是他們秘密見麵之處,隻是卻也很少派上用場。
中年夫人一身紅色的牡丹繡袍,雖然已是中年,可是卻依然妖嬈動人,金步搖在她的微微動作下“叮叮”作響。
柳眉鳳眸,芙蓉秀容上絲毫沒有留下任何歲月的影子,細細看來卻與宇文樞有著幾分的相似。
“娘。”靜兒此時已去掉了那人皮麵具,一副嬌羞的挽著那婦人的臂彎。
婦人拍了拍纏在她臂彎上的芊芊玉手,示意她冷靜。
“樞兒,為娘來此的目的想必你必然是清楚的,你可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婦人的口氣絲毫不容推辭,
宇文樞知道,該來的總是來了,“孩兒知道犯下大忌,希望母親能饒了她。”
“哦?我孰不知樞兒竟然是個多情種子?”婦人的語氣頓時起了變化。
宇文樞自然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可是他如今還能做什麼?保護她不受傷害麼?
能麼?
顯然是不能。
“母親,孩兒自然會將不該存在的讓他消失,也會讓她去夜炎。”那麼隻能把傷害降到最低了,以後即便她要恨他也無妨,隻要她好好的活著。
“那麼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若是亂了計劃,那麼她隻有死路一條,即便是你也護不得她周全。”她說的沒錯,若是她要寒依默死,那麼宇文樞真的不知道能不能保她無虞。
“娘……”一旁的靜兒欲言又止。
婦人已然知道,微微的點了點頭,“靜兒如今也不必再去那個女人身邊了,這次讓他助你與她斷絕,我想該怎麼做,不用為娘教你吧。”
“孩兒知道,多謝母親。”宇文樞不是個任人擺布的人,可惜這一次他卻由著他的母親擺布,不是他不敢忤逆她,而是他知道,為了保護好她,無論他的母親這次是否出現,他都必須要傷害她。
他比任何人都能看的出這些日子裏寒依默是有多麼的期待那個孩子,她的每一次害喜反應,每一次強迫自己進食,每一次對著他笑,都像一把刀深深的插進他的心髒,讓他痛的無法呼吸。
可是他不得不親手將她的希望給扼殺,想必她一定會恨死自己吧,或許今生她也不會原諒他了。
她會離開他,甚至離開寒城,又或許是此生不複相見了,為何心如此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