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好被褥,楊晶娘略破天荒地將金再龍趕起:"夫君起來。"
金再龍略是不舍地站了起來,正欲走開,但是他的動作再次慢了些許,楊晶娘那溫暖的纖纖玉手,已經落在了金再龍的身上,為金再龍寬去外衣。
隨後又再次扶金再龍坐在床沿……
略是麻木的金再龍隻得聽由楊晶娘的擺布,卻不知該怎麼回避……
楊晶娘緩緩地走到牆邊,端來一盆水,放在金再龍的腳邊,然後她那靈巧的雙手,再次伸向金再龍的雙腳,為金再龍脫去鞋襪……
楊晶娘的這一舉動,再一次令金再龍感到迷惘,一時之間,金再龍失去了判斷能力,再次被楊晶娘驚呆了,因為這是楊晶娘第一次為金再龍洗腳,原本楊晶娘是不知道做妻子的還有這個規矩,唯一能夠教她做這些事的,也就隻有丫鬟小翠而已了……
楊晶娘緩緩地將金再龍那早已經麻木的雙腳,輕輕地放進腳盆之中,然後略是歉疚地說道:"水早已涼了,還望夫君切勿見怪。"
金再龍猛然回神道:"不礙事,我早已習慣了。"……
看著楊晶娘為自己洗腳,金再龍再次猛然覺醒,立刻抓著楊晶娘的胳膊,欲阻止道:"我自己來便可,這些都是下人做的,不惱你親自動手。"
楊晶娘卻不依金再龍,依然繼續洗著,略是歡喜地回頭對金再龍笑道:"服侍自家夫君,不礙事,夫君若是不嫌棄奴家手笨,便讓奴家伺候,若是夫君嫌棄奴家不懂得伺候,或是有不周到之處,奴家今後一定勤加練習。"
麵對楊晶娘無微不至的照顧,金再龍心裏突然覺得很酸,或許他不知道自己心裏的真正感情,或許是他有意將自己真實的感情掩埋並掩飾,金再龍再次忍不住了自己心裏的所有想法與衝動……
楊晶娘細心地為金再龍洗完了腳,並擦拭幹淨,將金再龍的雙腳放在踏板上……
此時,金再龍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心裏的那份衝動與感激之情了,緩緩地扶起蹲在地上的楊晶娘,輕輕地將她從地上扶起,直到楊晶娘站直了,或者說是兩人彼此"平行"了之後,金再龍略是帶些羞澀地輕喚道:"(你)……"
還沒完全將這個簡單字的發音發完,便止住了,改口喚道:"晶兒,今後不必再準備這些。"
楊晶娘略是覺得愧疚道:"莫非夫君嫌棄奴家伺候得不好?"
金再龍略遲鈍道:"不是這個意思。"
楊晶娘:"那是為何?"
金再龍:"這些世俗禮數,令人厭惡,怎能讓它汙濁了……"
金再龍的心突然抽痛厲害,令他將原本想說的話都吞了進去,並再次升起戒備之心……
(其實,金再龍是想說:"怎能讓它汙濁了你那聖潔的心靈,還是你那不沾染塵世間塵埃的純潔心靈才是最最珍貴的。"或許金再龍是想說這些吧,但是由於他沒有把話說完,所以意思很難能夠讓人揣測,因為金再龍的心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他的心靈早已經是被扭曲得畸形的。)
見金再龍沉默了,沒將話說完,楊晶娘也突然明白了,自己在無意間,觸痛了金再龍心靈的那道永久的傷口。
楊晶娘立刻想出了另一個緩解尷尬僵局的話題道:"自奴家嫁進門至今,夫君今日是首次喚奴家的名字。"
金再龍略是冰涼麻木地道:"是嗎?"
原本還存有些許歡樂的氣氛,因為金再龍的冷漠,再次便得僵硬,並充滿了冰涼與冷漠……
稍是沉寂之後,金再龍那向來冰涼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早些歇息吧,我到祖堂去一下。"
楊晶娘也受住了自己的笑容,略是羞澀地低下了頭,不敢看金再龍那張隱藏著脆弱臉盤的冰涼麵具……
金再龍隨手抓過外衣,緩緩地走出了門,然後將門合上,腳步聲悄然地消失在深夜的寧靜空間……
金再龍走後,楊晶娘略是麻木的收拾起腳盆,將它隨意地丟棄在牆腳邊上,然後再次向著另一邊緩緩走去,洗去了手上剩餘的汙垢後,再次向著桌子走去,緩緩地坐下了,繼續手中的針線,與那心中充滿美好希望地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