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愣怔)你特意安排沈晴做我的秘書,原來是有這個意思?
安安:是,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讓你們自然而然地發展,可是今天你說了這番話,我才如實相告。金哥,我比你更想出家,但高堂尚在,不能不有所顧慮。
金石:安安,我相信沒有誰比你更了解我的心結。我打不開,隻能向佛門求助。
安安:不,佛門並不是你的避難所。如果你自己不化解掉這個心結,就算進得佛門又如何,那還不一樣是逃嗎?佛在心中,若心中不淨,佛法便不存在。
金石:你一直在修心嗎?怎麼說起來話來有點大悟的味道?
安安:(淡然一笑)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人說我有佛緣,建議我的父母將我送入佛門,隻是父母終歸是舍不得,當年我失戀後心情不爽,到處爬山,曾於深山中遇見隱居塵外的高人,是三位同胞姐妹。三姐妹修行很深、氣質恬靜,她們那安詳恬靜的生活深深吸引了我,我也獲得三姐妹的認同,回家去和母親商量,想去那裏隱居修行。但母親不僅不允,卻以我弟弟要結婚為由,迫我先結婚。無奈之下,我選擇了天策,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完成了從決定到登記的全部過程,沒有婚禮、也沒有任何結婚的布置,我就這樣告別了單身。
金石:當時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安安:打了,你忙。
金石:(恍然大悟)對不起安安,我是個工作狂,我已經為此付出了太多的代價。追逐虛幻的名利,已經耗盡我半生心血。我決然想不到,你我的緣份竟是我自己錯過的。
安安:人生在世,就是一個難解的謎,你我有緣無份,這怪不得任何人。我們此生就是做朋友的命,認命便好,無需強求。
金石:那麼你這些年一直在禪修嗎?
安安:沒有一直堅持,斷斷續續。但是已經看透了自己好多的執著,對以前傷害自己的人,也有了更深的了解,至少現在,我不會恨、也不會怨,但是離大悟還差得遠。佛學,無非就是愛與理解的科學。追求大徹大悟,也是一種執著。
金石:那麼在你看來,我想進入佛門,也是執著嗎?
安安:那要看你的心是如何?心中如果對某些事情有強求,那就是執著,無論事由是什麼。隨緣自在,才能夠真正進入佛門。真正的佛門並不是寺院的門,而是自己的心靈之門。
金石:(恍然大悟的樣子)那麼貪、嗔、癡三毒,是無法左右你的啦?
安安:(搖了搖頭)談何容易,自古以來就是知易行難。我明白這三毒的危害,卻不能夠全部化解,這是一生的功課。十幾歲的時候,我便能夠進入到禪定的境界,二十幾歲師傅說我有武學的天份,我還很自負的以為,自己可以很快進階,遭遇到重大挫折後,才發現自己情關難過,正應了小時候那位高人的預測。後來,真正地入門了才知道,就算進入到禪定,如果不能夠保持穩定的修行,心神還是有散亂的危險。正是我自己的恃才狂傲,才積累了更多的貪與嗔,是以這些年,我一直小心謹慎地度過,慢慢化解之前種下的苦因。
金石:我對因果仍是不完全了解,還有輪回,你可以給我多講一些嗎?
安安:我了解的也隻是皮毛。我理解的因果就是像種地一樣,如果種下的心意種子是善意的,那麼,將來自然會有善的果實收獲。如果種下的心意種子是惡的,那麼遲早會應驗到自己身上。至於輪回,我也隻是在禪修期間看到過一些資料,講不太清楚。簡單地說,就像水的循環一樣。人體的70%是由水組成,而人死去以後,火化之後,就有70%的能量化為了水與煙塵,揮發到了空中,而另外的30%卻化歸塵土,所以,並沒有一個完全的死亡,隻不過是換了另外一種形式存在。據說死前的最後一個重要的心念,就成為下一生延續的動因。你我可以坐在這裏交談,很大原因就是,過去世中我們曾經是親人或者朋友,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候的情形嗎?
金石:怎麼會忘記呢?那天我們聊了很久,像老友重逢一樣,說實話,當時我就認定你是我要找的人。
安安:這就對了,我看你第一眼時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就是過去生的記憶在影響著我們的行為,也就是深層的心念。
金石:那麼我們在過去生當真是親人或者朋友啦?
安安:是,我們是親人,而且是極親的親人。
◆記憶的閘門打開,安安想起了與金石和天策初相識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