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著連排土木建築的街道,呼呼地燒了半條街天空發白時才救熄。雲蕭的頭像被錐子紮到腦子一樣疼,嗓子也喊啞了,嘴唇也裂開,手指因為不停地插進地裏,指甲早已崩開,滿手泥血,他抬起滿是血絲的眼看了看周圍橫流的黑炭水、哭號的街坊和三三兩兩累坐在一旁救火的人,遠近幾處還冒著煙的木炭堆。他站起來蹣跚地走進酒肆的廢墟,找到原先九娘屍身位置,扒開層層灰炭。
九娘已燒成白骨,看著整齊切斷的頸骨,雲蕭的眼裏就要冒出火,如此整齊劃一,定是極薄的武器而且功力至少在天王以上才能做到。神犬大陸武者分為候、王、神、聖、玄五級,每級又分人、地、天三階,雲蕭現在是地候,算是初入門,當然,不是他資質不好,不然也不會才七日就將濤師傅的功法學會還融彙貫通修煉出神識,而是沒有好的功法和係統的教學。說殺害九娘的至少天王以上,是因為濤師傅是人王級別,要想一招秒殺人王,至少是天王級的。說到人王,昨日撒潑傷了白知味的女子亦是人王級。
想到這裏,雲蕭稍微恢複了點理智,靜下心來分析當前的狀況:白知味去了哪裏,就算是死了為何連屍身都不見?昨日那兩男一女是什麼人?紫衣女子找我,那是不是說明是衝著我來?他們為何要殺九娘和濤師傅?如果衝著我來的,為何不直接殺我?這把火也著得蹊蹺,為何要等我離開酒肆才著?難道是我有什麼利用價值,需要我而又不能讓我死?如果是這樣,那白知味就有可能沒有死,而是被他們救了,成為日後威脅自己的旗子!
想到自己和知味都是九娘養大,三人私下時,九娘和知味時不時流露出的情緒,但對於自己的身世兩人都諱莫如深,即使問了,九娘也總說時候不到,還費盡心思讓自己又學文又練武。也許真是因為自己的身世,而那些人還需要利用自己。看著眼前的殘垣斷壁,雲蕭心裏不是滋味,突然他看見九娘現在隻剩指骨的原本緊握的手中有一塊玉牌,雲蕭拿過玉牌,感受到玉牌上有異樣的波動,雖經火燒仍完好光亮,正麵書“蘇宜誠”三字,背麵書“平則和諧”四字。
“哐哐~”兩聲鑼鼓響,一個兵丁模樣的人拿著鑼喊道“城主大人來看望火災民眾,大家快過來迎接”接著又喊了幾遍。沒一會兒,一大群人簇擁著騎著高頭大馬的皮膚慘白有小胡子的城主喬薄從街那邊緩緩走過來,邊走邊和旁邊的街坊打招呼,時不時安慰幾句,走到雲蕭家酒肆時,勒馬停了下來,喬薄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雲蕭道:“你家的酒肆?”雲蕭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旁邊一個書記官模樣的人見狀鑽了出來,指著雲蕭罵道“沒長眼麼?大人問你話呢!”雲蕭瞪了他一眼,那書記官嚇得縮回兵丁背後“瞪什麼瞪,小心我挖了你的眼!”喬薄抬了下手,示意書記官不要講話,然後滿臉堆笑故作和藹地問道:“這兩具骸骨是你家中大人?”雲蕭冷哼一聲,低頭翻看著玉牌。城主眉毛蹙了一下,繼續柔聲問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麼?”“證據。”“什麼證據?”“殺人放火之人的證據!”“既然是證據,何不給交給官府?給本官看一看。”雲蕭看了眼喬薄,將玉牌遞過去。喬薄接過玉牌,看著上麵的字念道“蘇宜誠?此是何人?速速捉……”書記官突然向前一步,對著城主低聲道:“且慢!”城主心領神會附耳過來,書記官壓低聲音說道:“蘇宜誠乃是新上任的瑞門城總兵,任職公文昨天剛剛送達,此人來頭不小,我們惹不得。如果是軍隊幹的,我們更不能沾!”雖然書記官聲音極地,他卻不知道,雲蕭神識能達方圓兩丈,他說的話字字入雲蕭的耳。“蘇宜誠,瑞門總兵。”雲蕭低聲重複了一遍。喬薄看了看周圍,厲聲道:“無知小兒,夜裏玩火不慎,殃及鄰裏,不知悔改還想汙蔑他人,你可知罪?”雲蕭未料到城主竟然青天白日信口雌黃,攥緊了拳頭就要衝上去,被鄰居賣成衣的吳裁縫拉了一把。吳裁縫把雲蕭擋在身後,賠笑著說:“城主大人,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沒了,嚇傻了胡言亂語,還請城主看在他年紀尚小饒他這一次。”
喬薄看了看周圍圍觀的民眾,死死盯了雲蕭盞茶的功夫,才緩緩說道:“黃口小兒,要好好教導,不可再亂生事端。再過一月,當今皇叔貝裏王爺即將到我城巡查,在這一個月裏,你們要把這收拾好,我會派官兵過來幫忙。”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吳叔,你幹嘛要攔我?”吳裁縫擺擺手轉身回自己燒毀的鋪子,邊走邊說:“唉,趕緊收拾你九娘的遺骨吧。”雲蕭聽到,才回過神來,默默點了下頭。
雲蕭正要收拾骸骨,卻感覺頭一陣暈眩,險些站不住,此時他看到眼前之物,頓時雙眼圓睜,連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