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
“去你家嘍。”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感覺像是回自己家一樣平常。
“那……如果我不歡迎你呢?”我盯著眼前的這個剛剛認識不超過一小時的家夥,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向前幾步,貼在我耳邊說:
“那不重要,反正我也知道在哪。”
我本能地向後退,看來來者不善,想躲也躲不過去了。他卻很輕鬆地將手插在兜裏,一歪頭故意大聲說:
“走吧,車來了,家裏還有人在等我們。”
經過我們兩個身邊的女生都以一種沒見過豬跑的眼神看著我們兩個,尤其是高一(8)班的同學。她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偷偷看一眼肖克然後跟身邊的人嘀咕著什麼,有的強忍著不笑出來,有的則刻意地笑得很大聲,似乎要讓全世界都知道她在嘲笑我們。幸虧我們學校沒有校園八卦網,不然我敢打賭不出三十秒我們兩個絕對能上頭條。
上車後我很鬱悶地坐在了最後一排最左麵的位置,肖克跟著我坐在了最右麵,我們都將頭靠在窗上,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我實在覺得沒意思了,每天坐公交車都是固定的線路,外麵的店鋪我幾乎都可以按順序背出名字了,實在無趣。偷偷扭頭看肖克,他卻一直都盯著窗外,看上去像是在欣賞窗外的風景,又好像沒有,如同新出生的嬰兒一樣,不帶有主觀的情感,隻是很平靜地看著這個世界。他的眼神看上去逐漸迷離,逐漸空靈起來,像一汪平靜的池水,將整個世界倒映在腦海裏欣賞。大概隻有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其實他和我一樣,是一個剛剛升入高中的普通學生而已,有一些迷茫,有一些憧憬,帶著剛剛經曆過一場分離之後平靜,帶著屬於這個年紀的青澀。但是越看越覺得,除了那些以外,他的眼神之中更多的是一種不應該在這個年紀出現,過早地經曆世事的滄桑感,似乎他人生中已逝的十幾年,已經經曆了別人幾十年都未必會有的經曆。讓人覺得,他這樣一個少年,應該在某個街角的咖啡店,手捧著一杯飄著熱氣的苦咖啡,平靜地看著窗外漸落的夕陽,向某個路人講述一個漫長的、令人落淚的故事,然後********,消失在那個可可豆飄香的咖啡店,甚至於從此消失於這個世界,永遠不再被人記起……
他必然有一個不一般的過去吧,我想。
也許初中是二班的也說不定。
車上的人開始變得稀少,我和肖克之間的位置也空了出來。我猶豫了一下,起身坐在了他旁邊。
“你……”
“我叫肖克,男,就知道這些。”
額……你叫肖克我知道,你是男的我也看得出來,如果你是在自我介紹的話……那這可就是我聽到過的最簡潔的自我介紹了……不過還是有重點的嘛,你聲明你是個男的這一點就很重要……
“我……”
“你叫許子賀,男,漢族,出生日期2000年3月3日,獨生子,身份證編號230123200003030438,高中學號1508042,駕照編號230620000303血型a,無服兵役記錄,無酒駕、盜竊、搶劫、吸毒等不良記錄。夢想是做一名偵探,因此偏好於懸疑推理類的書籍和動漫。但是調查顯示推理能力平平,相比之下觀察能力卻異於常人。喜歡的顏色是藍色和黑色,喜歡天空、海洋和黑夜,喜歡一切帶有肉鬆的食物,討厭一切帶有薄荷味道的食物,最想要去的兩個地方,一是去富士山,看那裏的櫻花盛開;二是去柯南的故鄉日本鳥取縣,在鳥取境內的“柯南機場”降落並“活著”走出機場。根據資料顯示婚姻狀況是未婚,享年36歲,死因是被坍塌的混凝土橋麵擊中後腦當場死亡。”
我承認那一刻我特別特別想吐槽。滿肚子的槽點啊!可是我不知道從哪裏說起。肖克說的這些,我知道的部分都是正確的,似乎我們已經認識了幾十年一樣,而不是一個多小時前才第一次見麵。這種被人“熟悉”和“了解”的感覺讓人覺得很親切,卻讓我更加懷疑他的真實目的。我在這個人麵前已經變成了一個近乎完全透明的人,而我卻對他一無所知。
我默默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他看出了我對他的提防,下車的時候走在了我前麵,回家的路上我也始終和他保持5,6米這樣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不過那副樣子確實可笑,明明是我回自己家,卻要跟在另一個人身後,好像我變成了客人。
我就那樣跟著他的背影,一邊走一邊思考他在車站說的“家裏還有人”到底是指什麼。全副武裝的塔利班分子?我一開門他們就給我穿上阿拉伯式的白色長袍,戴上盤好的頭巾說讓我去繼承本**的位置。我說他們找錯人了,他們說那這個qq號(拉燈是我幹掉的)是你的吧,我說是啊,他們說那就沒錯了,麻袋一套直接空運到阿拉伯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