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南風言語,長樂抬頭看了他一眼,轉而低下頭,繼續不緊不慢的往破廟行走。
由於上次分別,他和胖子曾經說過忙完手頭的事情會回來尋他喝酒,故此見到南風,長樂也不感覺意外,到得門前隨口問道,“何時到的?”
“昨天,”南風手指牆角,“看見沒,皇家禦貢。”
“你白日裏在皇宮的所作所為我已經聽說了,”長樂走到篝火旁邊坐下,坐的還是當年的位置,“李朝宗也是你殺的?”
南風點了點頭,“對,這老東西是我的心腹大患,終於把他給除了去。”
長樂沒有接話,放下手中窄刀,往篝火裏扔了幾塊木柴。
南風走到牆角拿酒,貢酒都是二十斤一壇,皇帝老兒倒也大方,給了八壇,四壇連為一捆,雙手正好拎拿。
除了胖子,七人之中屬他們二人酒量最大,南風抱了兩壇過來,一人一壇,實則二人也喝不了這麼多,南風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喝醉,喝醉自然不是為了自我麻木,而是為了製造借口,將自己的長劍送給長樂。
鋪好鹵味醃菜,拍開酒壇,二人抓起酒壇,各自鯨吞。
南風放下酒壇,抓了塊豆幹啃吃,“這酒好,清爽醇香。”
長樂放下酒壇,歪頭看他,“玉清宗……”
“也是我幹的。”南風打斷了長樂的話頭,抓了塊鹵肉遞給他,“吃點兒。”
長樂接過撕咬了一口,“你參研天書已有進展?”
南風本來還在發愁怎麼向長樂解釋自己修為暴增,聽得長樂言語便順坡下驢,“已有小成。”
“說與我聽。”長樂說道。
對於天書,南風隻是記了下來,哪裏有什麼心得可以與長樂分享,便隨口岔開話題,“不急,喝酒。”
二人又喝。
“你不該通知她。”長樂說道,他是明眼人,自然知道南風大鬧皇宮是為了通知楚懷柔出來相見。
“又不是為了你,”南風隨口說道,“我已經有了大眼睛的消息,又通知了胖子和大哥莫離,他們明天都會趕過來,咱們分開七八年了,難得聚一次,總不能少了誰。”
長樂沒有再說話,繼續咬嚼那塊鹵肉。
“這才幾天,怎麼又瘦了,”南風皺眉看向長樂,“我先前給你的錢呢,都買酒吃了?”
“救濟了別人一些,餘下的才買了酒。”長樂說道。
“有福可享,就別自己找罪受了,飯食不能湊合,酒多一口少一口的倒是無所謂。”南風勸道,尋常紫氣高手根本不是長樂一合之將,長樂若想求財也不費事,之所以不求,除了不看重錢財,也不排除有自我懲罰的成分,楚懷柔一事成了他卸不下的包袱,而事發之後他對待楚懷柔的態度,也令他後悔不已,內疚非常。
南風說的婆媽,長樂便不願聽,瞥了他一眼,沒接他的話茬。
長樂也是餓了,一直將那塊鹵肉吃光,方才再度抓起了酒壇,也不管南風,自己仰頭吞咽。
南風隨後抓起酒壇喝了一口,轉而放下酒壇,自懷中取了畫符器物仔細描畫,這朱砂符紙原本是畫符用的,但用來畫符的次數還沒有用來描述天書的次數多。
“喏,再給你一片,這是白天自李朝宗那裏得來的。”南風將那張符紙遞了過去。
行乞生涯不止自南風身上留下了印記,長樂也不曾幸免,眼見南風遞了符紙過來,自衣袖上擦去了手上的油汙方才伸手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