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郡主我明日起也要上工了。”見到青青在井邊打水,暖玉立馬小跑過去,嬉笑著說道。
青青放下剛提上來的水桶,也是一臉歡欣,“恭喜郡主。”擦了擦汗後,又說道,“甘藍那丫頭今兒也出去找活了,不過現在還沒回。”
暖玉點頭,“等她回來,咱仨弄點小酒慶祝慶祝。”
餘音還未消,門外已經響起甘藍那獨特的爆破音。
“西門那瘸子要娶媳婦了。”
暖玉和青青聞言皆是一愣,人家娶媳婦關咱們什麼事。
“哎呀,你們別這副神情嘛。”說著,甘藍把手裏的花樣子放在院裏的石桌上,又拉著暖玉兩人坐下。“你們聽我細細說來嘛。”
暖玉唏噓不已,那瘸子確實有福了。如此願意為家裏犧牲的女子,想來也是極孝順極有禮的。隻是怎麼就不能換個遭遇呢。如果西門的那位大夫不是瘸子,如果那女子的母親尚在人世。隻是不知那瘸子是什麼個品性。但願以後能對她好吧。
“郡主,你說那瘸子怎麼能這樣?自己都殘疾了,還要拖累人家姑娘。”那廂,甘藍一臉不忿,說完那瘸子的事後,不禁又評論道。
暖玉沉吟了一會兒,“這個&8226;&8226;想是喜歡人家姑娘吧。”
“既然喜歡人家姑娘,就更不應該拖累人家啊。”
這回暖玉有些答不上來。不錯,若是換做自己,定是不願意的。
“人各有命。如果當年那瘸子沒遇見她,想來也不會有那麼個念想。”青青此時開口,似是想起了什麼,聲音有些幽幽。
暖玉微微看了青青一眼,沒做聲。
“小姐在後園裏等著。”引路的小丫頭領暖玉到後院,便自行離去。
暖玉聞言有些詫異,自己一個外人,怎麼就領到這裏便完了?不過詫異歸詫異,暖玉還是自個兒進了園子裏。
“咱們現在學什麼?”
暖玉還未打量完眼前的女子,那女子便開口詢問課程內容。於是,暖玉便收回目光,說道:“小姐想學什麼?”
“逍遙遊。”女子不假思索。
暖玉聞言停下試音的手,抬頭看向那婷婷立在琴旁的女子,“這首曲子並不好學。”
“無妨。你隻需教便可,學不學得會是我自己的事。”
暖玉沉默了一陣,便向女子要了筆墨紙張,將《逍遙遊》的曲譜寫了下來。
“譜子你拿著,我彈一遍,不懂的再問我。”
女子點頭,淡漠的臉上似是隱隱含笑。
“我遇見他時,剛滿十四歲。”這日,暖玉授完課正準備收琴走人,女子突然一改平日的寡言少語,背對暖玉開口說道。“他當時立在鎮西海岸的礁岩上,一身灰衣被風卷得很淩亂。我從未見過什麼人能如他那般,超脫,似是淩駕於塵世之上。我隻見過他兩次。我原本以為我們是有緣的。然而自祖母病了之後,一切就結束了。蘇大夫來提親,我便知道我這輩子是不會再見到他了。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見他,還是在鎮西海岸。他坐在那裏彈琴,仿佛周圍一切都不在他眼裏。他的世界便隻有他一人。我想他大概是孤獨的。那首曲子就叫《逍遙遊》,我尋了好久才知道。”
聽她說到這兒,暖玉腦子裏不禁浮現那位男子的身影。灰衣,站在海岸礁岩。興許是吧。
女子轉過身來,略帶淚痕的臉卻帶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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