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個廉景天——她腦海中又浮起醫院中,廉景天攙扶她的情景,眼前不覺現出一雙溫和的眼睛,這個廉景天自父親去世,就一直受到其他幾位司令的擠壓,常年駐守邵陽這種偏寒之地,肯定會對其他幾位將領心有不滿,如果想說服他與自己聯手,倒也不無可能,隻是想起初見他時,他眼中流露出的凜咧氣息,她又有些擔憂,這個廉景天想來也絕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窗外的雪依舊紛紛揚揚,她躺在床上,隻覺所有事情都堵在胸口,心緒煩雜難以安定,翻來覆去的總也睡不著,便索性又坐了起來,將脖子上戴的白玉蘭玉墜從衣領裏拿出來,細細摸索著那小小的玉蘭花,光滑暖人的觸覺從指尖傳至心底,讓她稍覺心安,這個白玉蘭玉墜是她母親送給她的,她一直視若珍寶。
慕雅汐的就職儀式定在早上十點鍾,此事是慕軍的頭等軍政要事,關係著慕軍的將來,那些沒有見過慕雅汐的人,更是對這個看似幸運的女子萬分好奇,因此天剛大亮,封城連級以上的將領都已經全部到達總督府,負責接待的人員都是清一色總督府的近衛軍,他們沉默而冷淡的穿梭在人群中間,讓人心生幾分驚懼。
廉景天是幾位高級將領中來的最早的一位,他雖位居司令之職,但因時常混跡於交際場,三教九流無所不識,也算是封城中的名人,平時又為人謙和,身上沒有其他幾位司令的居功自傲和驕橫跋扈,所以他剛坐下,就有不少將領紛紛上前打招呼,因他昨日也前去車站迎接慕雅汐,幾位好奇心頗重的將領就忍不住向他打聽新任總督慕雅汐,廉景天一直微微而笑,左顧言他,並不做任何正麵回答。
封城守備第一師師長何鴻纂見廉景天被纏的脫不開身,忍不住上前,對著眾將領說:“新總督的就職儀式就還有幾個時辰,你們就這麼等不急?”何鴻纂雖隻是一個師長,卻是慕氏的嫡係,在軍中地位頗高,見他發了話,那幾個將領紛紛打著哈哈走了,廉景天衝何鴻纂拱了拱拳,笑說:“多謝。”
何鴻纂擺擺手,半開玩笑的說:“少帥不想做惡人,那我老何就隻好當一回惡人了。”廉景天臉上幾分無奈的說:“景天不比何師長,常年駐守封城,連總督府的近衛軍都要對何師長禮讓三分。”何鴻纂哈哈笑了兩聲,側過腦袋,壓低聲音說:“新總督一上任,肯定會重新調整駐防事宜,少帥也不必過分憂心。”
廉景天搖搖頭,也壓低聲音說:“如今局勢如此緊張,新總督恐怕一時不會重新調整各地駐防的。”何鴻纂想了想,也長歎了口氣,說:“少帥之言,不無道理,隻是少帥多年駐防邵陽,對慕軍可謂是功不可沒,倒是委屈少帥了。”廉景天麵色依舊淡淡的,笑說:“同為慕軍的一份子,駐防哪裏也是駐防,同為總督效力嘛!”何鴻纂笑拍拍廉景天的肩,翹起了大拇指,說:“如果人人都如少帥這般通情理,我慕軍何愁不能橫掃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