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廣林臉色緩和幾分,哼了一聲,問:“那我該如何?”朱夢山淡淡一笑,說:“以靜製動,先看餘司令如何說?”徐廣林理了理情緒,才快步去接電話,過了將近半個時辰,才見他滿臉笑意的回來,朱夢山忙起身相迎,問:“餘司令如何說?”徐廣林拿起茶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說:“我說這老王八蛋為何甘心放棄衡南城,原來他竟想趁機獨立了。”朱夢山一驚,問:“餘司令說他要宣布獨立?”徐廣林點了點頭,說:“他說如今雁回山隻有將近兩個師的兵力,再加上司徒墨的也才三個師,隻要我不出兵,姓廉的小子肯定守不住三山口,隻要三山口一守失,他便會通電全國宣布獨立。”
朱夢山頓了半晌,方才問:“那司令打算如何做?”徐廣林長呼了口氣,恨恨說:“姓廉的小子讓我去嘉陵阻擊戴戎生的殘軍,明顯就是想借機消耗我的兵力,老子才不上他的當,他讓我去嘉陵,老子偏不去。”朱夢山說:“司令,這可是公然違抗總督的軍令。”徐廣林冷哼一聲,說:“隻要我脫離了慕軍,她的軍令幹我屁事?”朱夢山微微皺起了眉頭,思索了會兒,才說:“司令可曾想過,如果廉景天真能擊退戴戎生守住三山口,那又如何說呢?”徐廣林一聽,頓時便愣住了,餘興楚雖言之鑿鑿的說慕軍必敗,可這也隻是他的一廂情願,如果廉景天真的打退了戴戎生,他餘興楚還敢宣布獨立嗎?
想到這兒,他不由抬眼去看朱夢山,見他神色平淡,忙問:“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妥當?”朱夢山想了想,說:“餘司令一向心思深沉,他的話隻可聽三分,他希望我們不調兵嘉陵,我倒以為我們不僅要調兵嘉陵,還要將所有的兵力全部帶上。”徐廣林皺起了眉頭,隻聽朱夢山又說:“就是咱們去了,也不一定要參戰。”
徐廣林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朱夢山又說:“此次參與阻擊的還有廉景天的第四炮團,我們隻需守在嘉陵隔岸觀火便是,嘉陵的東側就是雲嶺,繞過雲嶺便可進入衡南城,穿過衡南就是司令的駐守洛南,可以說這個地方對我們非常有利,如果廉景天兵敗,餘司令依言獨立,那我們就效仿餘司令也宣布獨立,直接繞過衡南返回洛南,如果廉景天擊敗了戴戎生,即使我們沒有參戰,總督也不敢追究司令的責任,畢竟我們確實是人在嘉陵。”
徐廣林細細將他的話琢磨了半天,才猛的一拍額頭,大笑說:“好一條妙計,還是你有法子。”朱夢山笑著點點頭,說:“司令最好盡快安排人將幾位夫人送回洛南去。”徐廣林高高興興的離開了書房,與幾位相交極深的心腹密談了半天,才發電報給第五師師長令他向嘉陵開拔,又安排人去將家眷子女秘密從封城接回自己的駐地洛南,待一切準備妥當以後,才給慕雅汐發電報,表示會在廉景天指定的時間到達嘉陵。
暮色已是漸漸低垂下來,給四周都渡上了一層淡淡的煙霞色,院子裏的白玉蘭早就開滿了枝頭,朵朵亭亭玉立,渾似粉裝玉琢,幽雅飄逸,像高貴優雅的公主,慕雅汐坐在樹下的躺椅上,仰頭望頭頂上青青白白的一片,隻覺得那白色的光極是耀眼,幾縷發絲被風吹的掩住了眼睛,那白光便變得迷離起來。
程恭緒領著祝剴匆匆而來,他知道這幾日她總是喜歡坐在樹下賞枝頭上的玉蘭,果然,剛踏進園子,就看見玉蘭去請慕雅汐用晚飯,那玉蘭一見他人,就快步迎了上來,說:“程副官你總算是回來了。”程恭緒問:“有事兒?”玉蘭說:“總督一直坐在園子裏,連午飯都沒用,這不晚飯我都去請了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