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的抬起頭來,依然閉著眼睛的方曉來將吵個不停的電話舉到耳邊。是誰趁著他偷懶睡覺的時候打電話來吵他呢?全然陌生的號碼令他撐起的頭在一秒鍾後掉回桌麵,同時按下接通銨鈕。
“喂!我是方曉來,你是誰?”
“我是你媽媽!”超高頻的聲音從喇叭裏爆發,方曉來馬上將手機拿得遠一些。
“媽媽呀,你又換了號碼嗎?”
“你有多久沒有回家了?!我剛打電話到家裏,管家說你一直都沒有回過家,新的手機號碼肯定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爸爸媽媽在為你擔心?以前你多乖,總是在八點以前就回到家了,現在呢!……”
方曉來皺皺眉頭,伸出右手睜開一隻眼數手指頭,他在想他到底有多久沒回過家了,一周了嗎?不到啊!爸爸和媽媽連著數個月不回家,他都不擔心,怎麼他們就擔心他在外麵了呢?“媽媽……我也不是沒有地方去,我在打工……”
“打工……家裏這麼多公司你放著不打工,非要去魅惑酒吧打什麼工!你……你……你忘記爸爸媽媽說過……丁平……是什麼人了嗎!你還在跟他鬼混是不是!”
“媽媽,你們不是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了嘛!我這……這幾天都睡在丁平那裏,也很好啊。”
“睡在丁平那裏!”眩然欲泣的聲音已鋪展開來:“媽媽什麼時候說過同意你們在一起!他是……是……你怎麼可以和他混在一起!我不管你們做過什麼,你都要回家!”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過啊,媽媽!好吧,我回家就是了!”
“你……你不會想要帶他一起回家吧!”馬上歇斯底裏的喊叫迸出:“哦,不!你絕對不能帶他回家!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和他在一起,這是方家的恥辱!”
“媽媽,你在意的是方家還是我?”方曉來也激動起來,對著手機吼道:“你們總是不回家,從來都不會陪著我,從不理會我真正的需要!我想這件事就不必勞煩你和爸爸操心了,我不是孩子——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做任何事都有分寸,我會為自己的人生負責,請容許我難得的任性一次!媽媽,沒有別的事我就掛掉了,您好好休息。關於丁平的事,您再也不要插手就是了!未來的路請讓我自己選擇,自己走!”
不由分說,方曉來合上手機蓋,丟到了一邊。
來電的顫動振著桌子,一瞬不停,而方曉來則將自己丟進椅中,閉著眼睛尋找著周公。
從公事中側過頭,一邊敲打著鍵盤,一邊打量著方曉來此時不爽的表情。白墨哂笑道:“不想接電話不妨就關了機,不然吵得大家都沒法睡了!雖然我不介意你將手機不當回事,任由你坐在我麵前折騰程夕若的桌子,不代表其它人會容許你發表完自己的意見以後還不及時學乖。”
聞聽此言,方曉來從椅中彈起身體,飛快抓過手機,粗暴的將電池拔掉。然後極為小心的放到桌子上。他不會忘記自己蹺課來學生會睡覺,也不會忘記自己坐的是程夕若的位置。
“最近,方曉來副會長很是困頓!冬眠?”白墨嗬嗬笑著,他聽到了整段對話,腦袋裏勾勒起活色生香的情景。
瞥了一眼白墨,方曉來選擇不理會他,蹺著腳繼續睡。
“是不是我可以猜測我們的方曉來副會長做了什麼隱晦的事……”
“無聊!啾!”方曉來哼了一聲。
“我並不覺得無聊。很不好意思,我聽到了你和令堂的對話……你得原諒我,坐在我這個位置,你們又是用吼的,當然不想聽都很難。最近方曉來副會長在學生會蹭地盤睡覺的行為越來越猖狂,而我記得你還沒有到以研究課題為主的階段,總曠課的話仍是不好的——身為學生會交流部下屬聯誼會的成員,怎麼可以這樣做呢?特別是被文科學園寄予著深厚的希望的您,我並不願意看到整個學園為您的成績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