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光投在這方圓圓的角鬥場中,二米餘高的看台蒙著深沉的黑暗。此時坐在黑暗中的,正是集團的老板和購買森澤梅幸性命的那一方。沒有任何的寒喧,也沒有任何的必要寒喧。
“這是您的決定是嗎?”
“很抱歉,但顯然是的。”
“把殺手的命賠給我,森澤梅幸不準我再動嗎?”
“您想動,也動不了不是嗎?”沒有輕視的意味,但心知肚明。
“您不覺得殺手的命也很可惜嗎?您培養來的殺手,是為了給一個日本商人賠命的,這太可笑了。”
“這是我們為您負責啊。”滿滿的威脅裝在話音裏,成功封緘了對方的失態。
“您真的舍得嗎?聽說此次的這位殺手……”
“您可以跟隨全程。”
“嗬嗬,我正有此意。”
這廂唇槍舌劍,那廂已緩緩走進來兩抹瘦長的身影。
“你耍我麼?這麼單薄的人也能做殺手嗎!”
“跟您一樣肥的話,怎麼當殺手?”
冷冷的哼,不再理會那無理糾纏的客人。
穆先生柔媚的目光停在丁平煞白的臉上,萬般不舍。
丁平絕決的眼神冷冷的睨著曾深愛過的人那精致的麵孔,難以理解此時穆先生的從容和欣喜。
“這光,太亮了,而你太蒼白。”穆先生低聲說,聲音穿透了空氣,落在丁平的耳中:“將你對我的愛與恨,置於槍聲與子彈,洞穿我這可惡的身體與心靈!”
一個保鏢將安放在托盤中那需要用的槍支與子彈托到了老板的麵前,他隻看了一眼就揮揮手。保鏢將托盤托到了客人的麵前。
“請檢查將要使用的槍和子彈。”
“格洛克17式9mm手槍,9mm帕拉貝魯姆手槍彈。沒有問題。”客人所攜帶來的保鏢確認後,接過了托盤。
“麻煩你交給我們的執行者,親眼見證這一切吧。不然您的主子不放心呐。”
那保鏢依言將托盤托到了場地中央。
丁平被那把泛著啞光的凶器恍著眼晴,伸手拿起,熟練的裝填著子彈。
穆先生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他:“曾聽說過殺手界有不喜歡用槍者,屍體若遭淩遲,血流盡而死。不料卻要為我拾槍嗎?我還沒見過丁管事殺人的英姿呢!”
難得的,丁平微笑,尖尖的犬齒露出來,俏皮而可愛。
抬起持槍的手臂。
“原來,你是用左手持搶的。”
“願天堂保佑你。”
槍沒有消音裝置,刺耳的槍聲洞透天際。笑容還保持在穆先生的臉上,血已自他的胸口噴薄而出。這絕決而無情的槍殺,使得作為見證的那位保鏢的臉色微微的泛青。高高坐於觀台位置的客人由於這一切突兀的發生及頭一次看到殺人,呆呆的坐在那裏,忘記了收拾起驚愕恐懼的表情。
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依然蒼白如故的丁平緩緩放下槍,看著豔紅的血迅速湧出,染紅了那方地麵。
轉身,優雅的行禮。
“您可以親自確認。”老板從鼻孔中哼出這句話。
客人的目光移向還在場地裏的保鏢,那保鏢立即蹲下身檢查著穆先生身體。
“死了。”暗暗驚歎著殺手的穩準狠,保鏢簡潔的回複之後,便回到看台上。
丁平保持著優雅的姿態恭送客人和老板離開,才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