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我所料,那鑼聲如同戰鼓一樣,哐哐哐的敲個不停,每一次聲響,都震的身處幻境之中的我和陳家福,還有白東菊三人,身子搖搖欲墜。
幻境的香燭氣息,在驚魂鑼的攻擊之下,隱隱顫抖起來,似乎有隨時破滅的可能。
再這樣下去,估計不出一個時辰,幻境必破無疑,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再無容身之處,隻有和這密密麻麻的地狼族群大戰了。
驚魂鑼的敲擊之下,不光我們三人受到波及,那些地狼似乎也並不好受。
我發現,隨著驚魂鑼的敲擊,那些地狼開始煩躁不安起來,甚至有自己的同伴不小心撞到了,都會撲上去就是一口,連自己的同類都不放過。
我看在眼裏,心中暗想,難道說,這些地狼的神智,受到驚魂鑼的摧殘,已經神誌不清了不成?
正在這時,一直待在我身邊的陳家福,忽然大吼一聲,捧著腦袋,不住的跳著腳,麵上露出痛苦至極的神情。
我大吃一驚,陳家福這個樣子,是魂魄受到驚魂鑼的侵襲,這是魂魄在其體內掙紮,將要離體的前兆。
人活一世,靠的就是三魂七魄在支撐著,這魂魄一旦離體,就會成為沒有思維能力的植物人,陳家福在這個時候魂魄離體的話,等下混戰起來,必死無疑,我和白東菊無法照料他,他的身子肯定會被那些凶殘成性的地狼撕咬矣盡。
事態緊急,我來不及多想,掐指作法,默念咒語,舌戰春雷,大喊一聲:“天地陰陽,無極乾坤,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陳家福,魂歸魄回!”
痛苦之中的陳家福,身子猛地一陣顫抖,在他頭頂三寸之處,已經竄出半個身子的三魂七魄,被我這一番咒語威懾之下,一下子又鑽回了陳家福的體內。
陳家福魂魄歸位,臉色慘白,汗流如漿,身子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白東菊手持檀香,苦苦的支撐著,不讓幻境在驚魂鑼的攻擊之下支離破碎,他的眉頭緊皺,看上去似乎也很是吃力。
我將陳家福扶了起來,從口袋裏摸出一顆補氣的丹藥,讓陳家福吞下肚子,看他神色好了一點之後,我站起身子,問白東菊:“白兄,幻境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白東菊臉色肅然,說道:“驚魂鑼實在太厲害了,繼續這樣攻擊下去的話,幻境支撐不了一個時辰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不出所料,幻境快要抵抗不住鑼聲的攻擊了,怎麼辦?
陳家福吃了丹藥之後,臉色明顯好轉不少,到了此時,我才了解到,原來趕屍匠雖然也屬於江湖中人,可是這類人幾乎沒有任何道行,隻會趕屍,其他的都不會。
陳家福去掉趕屍匠的身份,也就是一個普通小老百姓,早知道他身上沒有道行的話,我可能也不會喊他過來了,幫不幫忙倒是無所謂,白白搭上一命,那可真的冤枉了。
哐!
又是一記驚魂鑼,這一次,距離明顯又近了很多。
我凝目朝著遠處望去,能夠夜視的雙眼,隱約看到白慘慘的月光之下,千米之外,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身黑布包裹,看不清楚長相,他的手中提著一張銅鑼,鑼聲正是此人敲打出來的。
這樣子一直躲在幻境裏邊也不是辦法,這人的驚魂鑼一直不停的敲下去,幻境必破無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上一拚。
我猛一咬牙,就這麼定了。
我轉過身子,麵對著白東菊和陳家福,臉色淡然的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沒有了任何回旋的餘地,那人既然逼著我們現身,就一定有對付我們的把握,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我先出去與那人鬥上一鬥,白兄,陳師傅,你二人暫時繼續待在這裏,不要現身,我先出去探探路。”
白東菊搖了搖頭。說道:“風兄萬萬不可,單不說敲鑼之人功力如何,單單外邊這數百隻地狼,就無法衝出去。”
陳家福也是連連點頭:“是啊,風大師,白先生說的很有道理,你看看外邊這些狗日的雜種,樣子多麼可惡,它們就等著咱幾個出去送死,當它們的宵夜呢,你可千萬不能中了奸計啊!”
我苦笑著說道:“我剛才已經想過這些了,可是,眼前這種局麵,除了我所說的這條路,幾乎沒有其他的路可走,那人一直在敲著驚魂鑼,這幻境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到最後,我們還是要麵對這條路,與其我們大家一起前去送死,不如我一人先去試探一下,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事的正主兒是我,你們隻是過來幫我的,說句心裏話,我已經很是感激你們二位了,就這麼說定了,白兄,散開一條縫隙,容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