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胡冰卿一臉認真的模樣,我淡然笑笑,然後,我想了想,取出紙筆,寫出一副處方。
胡冰卿母親的頑疾雖已除去,不過體質十分虛弱,需要一些湯藥調養身子。
我所開的都是一些中草藥,藥性溫和,比著西藥副作用少了很多。
俗話說得好,是藥三分毒,中草藥乃是老祖宗千百年傳下來的智慧結晶,現代人隻顧著一點眼前的利益,隻是注重西醫的藥效,反倒慢慢的將這些華夏瑰寶一點一點遺忘,未免令人心生遺憾。
處方列好之後,我本來是想遞給胡冰卿的,可是看到她的樣子之後,還是決定自己親自跑一趟。
胡冰卿隻是一個尚未長大的小女孩,她身上的壓力已經很大,沉重的擔子壓在她瘦弱的雙肩之上,使得這個小丫頭異常瘦弱,一眼望去,讓人心生憐惜。
而且,此時外邊已經黑透,她一個女孩子外出買藥,我也放心不下。
於是,我對她說道:“冰卿,你在家裏照看阿姨,我出去買點草藥,一會就回來。”
她對我說道:“風大哥,你休息一下,我去買吧。”
我搖了搖頭,將藥方裝進口袋:“天黑透了,這世道又亂,你一個女孩子晚上盡量不要出門。”
胡冰卿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她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零錢,皺皺巴巴的,看樣子有幾十塊錢:“風大哥,這些錢你拿著買藥。”
我淡然的笑笑,對她說道:“傻丫頭,那點錢你自己裝起來,以後買點零食吃吃,我這裏有錢。”
說完,我轉身走出大門,沿著胡同,拐上了大街。
由於現在剛過完新年,大街上年味仍舊很濃,到處都是張燈結彩,不時有煙花騰空,砰的一聲炸開,滿天銀花,煞是好看。
十來分鍾之後,我來到了一家中藥鋪子,這家鋪子還沒打烊,一個戴著老花鏡的老頭子正坐在櫃台裏翻看書籍,看樣子,應該是這家店鋪的主人。
看到有客人進來,老頭放下手中的書籍,站起身子,問我:“你需要一些什麼?”
我從口袋裏摸出那張處方,遞給他,說道:“麻煩你幫我配齊這上邊的草藥。”
老者看了我一眼之後,將目光轉向了藥方上,緊接著,他的眉頭忽然皺起。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問我:“小夥子,這張處方……是何人所配?”
我淡然的笑笑:“正是鄙人。”
老者聽我說完之後,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真沒看出來,小夥子年紀輕輕,竟然能夠配出這種藥方,不簡單啊!”
我微微一笑:“老先生過獎了。”
他點了點頭,頗為讚賞的說道:“枸木能理腎髒,歸皮可通肝脾,龜角可順心肺,南菊能解百火,這個方子,看似稀鬆平常,可是這些藥草搭配在一起之後,能夠將一個人的身子調養的溫潤如玉,通血順氣,妙啊,實在是妙,小夥子年紀輕輕就能配出這等藥方,我華夏中醫後繼有人了!”
我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的外公一生鑽研中藥藥理,我在他身邊長大,平時耳濡目染之下,多少懂得一些岐黃之術,老先生這樣誇讚,實在愧不敢當。”
老者笑了笑,轉身按著藥方配齊了草藥,用紙包包好,遞給了我。
我付過藥錢,和老者揮手而別,到了胡冰卿家中之時,將近十點,我取出熬藥的鍋子,將草藥倒入鍋中,放在爐火上煮燒。
熬煮中藥期間,我並未離開火爐一步,熬藥之時,火候也是十分中藥,一味湯藥的藥性如何,往往和火候的掌控,密不可分。
熬湯藥和煉製丹藥是同一個道理,都是為了救治生命,所以馬虎不得,每一道工序都要小心翼翼,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可兒戲。
十分鍾的武火之後,我一點一點減小火頭,到了最後改為文火,等到那股子濃濃的草藥味傳出之後,我將藥鍋從火爐上取下,找出一塊幹淨的紗布,罩在砂鍋上邊,然後將裏邊熬好的藥湯倒進了一隻空碗內。
藥湯顏色呈現深黑色,味道很是濃烈,我讓胡冰卿趁著藥湯剛剛出鍋,藥性正濃,服侍她的母親喝下。
俗話說得好,良藥苦口,這劑中草藥也不能例外,雖然極苦,可是這個可憐的婦人知道這碗苦藥能救自己的命,還是咬牙喝了下去。
湯藥之中有安眠的成分在內,這是為了能讓這個婦人更好的睡個好覺,她被那股子陰寒之氣折磨的多日不曾睡個安生覺,如今暗疾已去,身上不再受到陰寒之氣的折磨,心態一寬,再加上湯藥的催眠作用,不大工夫就沉沉睡去。
我看到這個婦人已無大礙,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我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深夜十一點多鍾,我對胡冰卿說道:“冰卿,這包裏的草藥還夠幫阿姨熬上三次,這三次草藥喝完之後,阿姨應該就沒事情了,你也不要再擔心什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你自己小心一點,晚上把門從內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