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的這番話太過狠毒,蘇明然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看我的眼神如同野獸,似乎想要將我生吞活剝一樣。
我毅然無懼的和他四目相對,假如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我們兩個已經死了千百次。
一瞬間,氣氛緊張起來。
蘇明然死死的盯著我,嘴角咧出一絲冷笑:“趁著還能多活幾天,你就好好過把嘴癮吧,朱當家的到來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到時候,我會讓你死的很慘很慘!”
我雙眼微眯,輕聲說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什麼朱當家的,我真的十分好奇,這個人到底何方神聖,竟然連你都對他如此忌顫,還有,那四個黑衣人並非死在我的手裏,他們是被你後邊的那個禿驢斬殺的,當時我就在邊上看的清清楚楚,你可不能誣陷好人,我清清白白的一個人,不是你口中的殺人犯。”
蘇明然嘿嘿冷笑起來,他搖了搖頭,說道:“小賊,任你狡猾如狐,可是終究還是太過年輕,在這天南,我可以指鹿為馬,畫地為牢,我說的話,就是事實,就是真相,我說那四人是被你所殺,就是被你所殺!”
我盯著他血紅的眸子,輕聲說道:“你已成魔,無藥可救!”
蘇明然惱羞成怒,對著手下一揮手:“給我拉到後邊水牢裏鎖起來,看管好了,等到朱當家的來到之後,再好好出這口惡氣。”
他身後的那幾個城管,慌忙低頭哈腰的連連點頭,跑到我的跟前,一前一後將我抬了起來。
此時,這張網子將我捆的結結實實,我縱使想動彈一下都困難,那根根如絲的繩子勒進我的肉裏,頗為疼痛。
這幾個城管數日之前曾經被我狠狠的修理過一頓,現在我成了待宰的羔羊,他們眼裏露出凶殘的光芒,將我抬起的時候,順手朝我身上搗了幾拳。
這些垃圾玩意雖然沒有什麼真實本領,可是身強體壯,這幾記老拳砸在我的胸口,著實難受。
我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就在我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拚著不要命了,也要將這幾個羞辱我的城管擊斃之時,異變陡生。
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院子中。
誰也沒有看到他是怎麼進來的,等到眾人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那裏。
這個人似乎是從地下鑽出來的一樣,無聲無息。
然而,醜陋道士陳風沙看到這人之後,眼神瞬間變了,他的臉色慘白,哆嗦著身子從人群中走出,顫抖著聲音說道:“大師兄,你怎麼來了?”
忽然出現的這人是個道士,和我曾有一麵之緣。
先前我在酒店買醉之時,這個道士曾經詢問過我陳風沙的去向,後來我經過一番思索之後,才想起這人的身份。
此人正是茅山大師兄方玄黃。
如今聽到陳風沙喊這人為大師兄,就更加斷定了我先前的推測是正確的。
抬著我的幾個城管也愣住了,蘇明然擺手讓他們將我放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蘇明然皺著眉頭,問陳風沙:“陳道長,這位不速之客……是你的大師兄?”
陳風沙哆嗦著回答道:“是的。”
蘇明然忽然眉開眼笑,走到方玄黃的麵前,哈哈大笑起來:“蘇某早就聽聞道長大名,本就打算空閑下來之後,前往茅山請道長喝杯水酒攀下交情,沒成想,今天道長竟然親自登門寒舍,蘇某實乃三生有幸,道長一路風塵勞頓,想必早就餓了,不如大家今晚趁著皎潔月色,好好聚上一聚,喝上幾杯如何?”
陳風沙嘴角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可是由於身子哆嗦的厲害,終究沒有說出聲來。
方玄黃淡然的看著蘇明然,緩緩說道:“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
蘇明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好一會,他回過頭來,斜眼望著陳風沙:“陳道長,你這位大師兄,貌似不是很好相處呐。”
方玄黃雙目之中精光一閃而沒:“蘇大縣長,今日方某來此,是清理門戶而來,這個孽徒,被我茅山一脈趕出山門,仍舊不知悔改,為虎作倀,助紂為孽,敗壞我茅山清譽,我奉掌教之名,前來處理門派家事,與他人無幹。”
陳風沙聽到這話之後,身子哆嗦的更加厲害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勢。
蘇明然先是一愣,緊接著,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這笑聲很是突兀,在這夜深人靜之際,傳出很遠,旁邊幾戶人家的燈光亮了一下,窗口探出人頭朝著這邊望了一眼之後,慌忙縮了回去,緊緊的關上窗戶,燈光熄滅,再無動靜。
方玄黃冷冷的看著蘇明然,等他停住笑聲之後,冷聲問道:“蘇縣長,你笑什麼?我茅山一脈清理門內敗類……很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