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婚期如許(1 / 2)

慕容勝聞弦歌而知雅意,微笑道,“李世侄莫要太過自謙,最近你做的那幾件事,就算成名人物也未必做得出來。身為三尺男兒,建功立業自然要緊,但品行和節操更為重要。今天沒有實力的人,明天未必也沒有實力。但是人品就不同,今天是壞人,明天多半隻是更壞。這麼多年來,鄙人看到太多好人變壞,壞人改過自新卻少之又少。慕容家選婿,人品節操為上,其餘都是次要。本家可不像歐陽家,盡挑些外強中幹的貨色。而且李世侄練刀到這個時候,可見也不是心中沒有想法的人。”

說到最後一句,他微微一笑,試探性地看向李赭。

薑果然是老的辣,對方幾句話就把自己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捧成高風亮節的名士。此番一反常態,進行言語交鋒,倒不是想推脫婚事,那是不可能,李赭心裏有數。不過以後必然對上四閥中人,對各閥的了解自然是越多越好,因而出言試探。

慕容閥的接班人豈是易於之輩。

當下苦笑道,“誠如斯言,小侄正是知恥而後勇,當日技不如人,受周家胯下之辱,自當痛定思痛,學得一技之長,不可再終日遊手好閑。”

聞言,慕容勝別有深意地笑了笑,沒有答話。隨行的人則紛紛側目,哪個姑爺在長輩麵前不是展示威武雄壯的一麵,務求留一個好印象,哪有提自己醜事,自己和自己過不去的道理,都搞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這就叫哪壺不開提哪壺。

慕容翩躚俏臉一沉,正在說話。

李赭搶先道,“小武,倒點茶水過來。”

“不必,李世侄也累了,鄙人有事在身,不便多留,來日方長,世侄先休息吧。”慕容勝瞄了一眼慕容翩躚,目光回到李赭身上,長身而起。

此時尚未進入正題,說走就走,令人摸不到頭腦。

他揮一揮手,旁邊一人站出來,恭敬地將一個錦盒呈在李赭手上。

“這是?”李赭觀摩手中錦盒,摸摸質地,居然是金絲楠木,乖乖,不說裏麵的東西,就這麼一個盒子也得多少錢啊。

慕容勝道,“天氣轉冷,這身錦袍由小仙親手挑選。希望李世侄喜歡。”微笑著轉向慕容翩躚,後者嬌羞地低下頭去。

李赭忙道,“自是喜歡。有勞世伯和小仙費心。”

慕容勝道,“自定親以來,本來應該多多親近,以後都是一家人。但本家一直有些事務,未能成行,明日鄙人作個東道,大家好好聚上一聚。”

李赭拱手道,“明日小侄有事,看來要缺席了。”

慕容勝微感錯愕,半響點頭道,“不急,那就後天吧。”

他錯愕不無道理,自李赭進入禦宇學院,行蹤都在自己掌握之中,這人哪裏會有什麼要緊事,無故推脫,不知什麼緣故。

李赭故作為難道,“後天小侄也沒有空啊。”

慕容勝聞言哈哈一笑,慕容翩躚俏臉擰的出水來,不知道李赭到底哪根筋不對,竟敢如此頂撞大伯,連起碼的的禮數都沒有,什麼事不能緩一緩啊。

旁人又看不懂了,心想這人是不是有病,哪有一見麵就得罪長輩的,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求武也覺得莫名其妙,平時這人閑的蛋疼,每天去什麼地方,就像自己鞋放在哪裏一樣清楚,沒事窩在家裏地震都不挪一下。怎麼突然變成大忙人,連吃頓飯都沒時間。

李赭當然是故意的。

世家子弟禮數嚴格,李赭這些年雖然不受待見,但待人接物照樣非常有分寸,自然不會如此無禮。

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想試探慕容勝的反應。如果慕容勝當即發飆色變,實屬情理之中。如果慕容勝“不放在心上”,甚至替他開脫,反而非常棘手,因為慕容家越能“容忍”他,越說明所圖非小。

慕容勝重新認識似地上下打量他,涼涼的目光從鼻梁流瀉下來。

緩緩點點頭,語帶雙關道,“齊王所言非虛。來日方長,看起來我們都太急了一點。”

李赭察言觀色、見好就收,“慌忙”賠禮道,“世伯誤會了。小侄的意思是,世伯遠來是客,怎能勞煩你開筵設席,自然該由小侄為你接風洗塵,略盡地主之誼、晚輩之禮。若是相反,世人可要指摘小侄不知禮數了,還望世伯成全。”

言辭謙卑,句句在理。

慕容勝眼中精芒一閃而逝,哈哈笑道,“李世侄有心,倒是鄙人失禮,就由你來挑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