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濮陽逸昭欲言又止。那孩子,是說的九弟吧。
廣帝似乎看出了逸昭所想,笑道:“你的九第,天縱奇才,世人無出其左右,可是那性子輕浮放浪,也是無人能及的。朕這一去,怕是沒人能管得住他。他太年輕,哪裏知道世間險惡無奈。朕,實在是放心不下。”
“九弟,很厲害。假以時日,定不比兒臣差。父皇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弟弟的。”
那個九弟啊,自己從小就疼愛的九弟啊。一點都不比自己差。如果不是他不受拘束的性子,這太子,也是九弟的吧。
濮陽逸昭想到這些,彎了彎唇角。不管九弟是王是帝,他都會好好照顧這個弟弟,這是他唯一的同胞兄弟啊。
廣帝點點頭,正待說什麼,一股甜腥感衝上喉間。他變了變神色,無奈地皺了皺眉。“好孩子,這幾天就辛苦你在這陪我處理政務了。”
他的時間不多了吧。他要盡快,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自己想做的,給自己最愛的兒子,留下一片清淨的山河啊。
相較於宮中忙碌的父子二人,濮陽逸辰此時相當清閑,一幅瀟灑貴公子的做派,在夜市中遊玩穿梭。
南朝這幾年既無戰事也無天災,百姓日子好了起來,夜市也逐漸興起了。大街之上,衣帽扇帳,盆景花卉,魚鮮豬羊,糕點蜜餞,時令果品,應有盡有。
眾皇子中,也隻有濮陽逸辰這般自在了。他深受廣帝寵愛,又無職務在身,加之廣帝刻意隱瞞病情,無人知曉,本就放蕩跳脫的他,更是日日遊玩。身為皇子,又新封為北辰王,生得又俊美不凡,引得多少女子頻頻側目。
濮陽逸辰鳳目微挑,說不出的慵懶。“水旭啊,這街上好玩的都玩過了,太無聊了。你倒是想個好玩的出來啊!”
他身旁的青年男子苦笑連連,“九少爺!這些年您老都要把這座中興城給走遍了!您都想不到玩的,我哪裏知道啊!”
這青年看上去二十歲出頭,麵如冠玉,唇如抹朱,端的是器宇軒昂,渾身透著凜凜正氣。他正是南興城最年輕的統兵將軍,也是逸辰最好的兄弟,水旭。水氏一族,滿門忠烈,三朝為相。直至水旭這一代,偏生好武,故而從了軍。他從小隨著濮陽逸辰長大,看著身旁的少男,心中又是歎氣又是好笑。
這個九少爺,心智皆是高人一等,就算是太子逸昭,也略不及他。隻是這性子,既不願執筆書天下,亦不願持劍蕩敵軍。問他誌在何方,他倒好,嬉皮笑臉地告訴你“逍遙天下,遊戲花叢”。也不知道,這性子隨了誰啊!
“哎!我也不知道。要不去醉風樓聽聽曲?再不去文玉軒看看戲?”
“啊!別!祖宗!”水旭趕忙拖住他。這文玉軒是文人說書評曲的地方,倒也罷了。那醉風樓…青樓啊!
濮陽逸辰抽抽嘴角,道:“水旭,別緊張嘛。不去就不去…”正邊走邊說著,他忽然聽見一陣絲竹之聲傳入耳畔,餘音嫋嫋,卻不知比往常所聽之曲好了多少倍。順音望去,就見多人圍在一家店前,向裏麵擠著,似乎在爭先恐後地看著什麼。
他那性子,最喜熱鬧,扯著水旭就走。“走,那裏怪熱鬧的,看看去!”
“好好!我的九少爺,你把手放開,我自己會走啊!”水旭搖頭不止,他向來注重儀表,偏偏就碰上了總讓自己儀表不正的主子。
濮陽逸辰也不搭理他,隻顧走著。那曲音尚在耳側婉轉,如泣如訴,如怨如慕,讓他很是好奇,誰是彈琴者。
到了門口,一抬頭,就看見金碧輝煌的四個大字,英挺俊秀。
濮陽逸辰一字一頓地讀著,“浮生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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