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一,北風凜冽,寒雪飄飛。
她站在落滿雪的露台上,許久,許久,久到她恍惚以為過了一生。
思妍宮中的茉莉枯萎了,蝴蝶也不知去向。
她緊了緊身上的銀狐披風,不堪寒冷的把脖子朝裏縮了縮,凍得有些紅的雙手舉向唇邊,輕輕哈了口氣,麻木的雙手終於有了些許溫暖。
玉若兮,你也許久不見了。她聽見自己說。
我已經很努力地去忘記你,但還是會不經意地想起。我是不是很笨?
你都不理我了,我為什麼要想你呢?我真是很無聊。
“公主,進殿吧,我把暖爐點上了。”名叫彩靈的小丫頭輕聲對我說。
她是小柔走了之後,皇兄派來照顧我的小宮女,今年才十三歲。很是靈敏可人,生的又清秀雅致,很得我的心意。
我隨她進了殿,她又繼續喋喋不休起來。
“公主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手凍得通紅,陛下知道了可還得了?”我並不答話,看她急的秀眉緊鎖。
“公主就算不在乎自己,也該想想尚將軍,要是他看到殿下如此對待自己,還不心疼死?”茉莉事件之後,我與尚籍是走得近了些,但絕無曖昧可言,真不知這小丫頭是如何想的。
“彩靈,我和尚將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無奈地笑道。
“公主你真是,尚將軍的心意你還看看不出來嗎?”我當然知道,他,如此的明顯。但是,我沒有力氣再去愛一個人了。那會很累。
“他什麼心思?你瞎說什麼?他拿我當朋友。”我笑著捏捏她氣得鼓鼓的笑臉,仿佛憶起類似的場景。
“公主就是裝做不知道!”
“裝作不知道什麼?”一個輕快的男聲打斷了我們的對峙。
彩靈一看來人立刻叫道,“尚將軍來了!我和公主正說起你呢。”
“哦?說我什麼?”尚籍好笑的看著彩靈,又看了看我。
“我在說呀,公主和尚將軍……”
“彩靈!”我立刻打斷她的臆想,看著尚籍異樣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虛。
“沒什麼啦,隻不過是想告訴尚將軍,公主又不聽話,日日站在露台上吹涼。全身凍得通紅,看得我都心疼死了。”彩靈向我吐了吐舌頭,我不由笑出聲來。
尚籍立刻嚴肅起來,並不理會我的笑聲。
冷冷說道,“公主,末將許是有些多事,可……”
“將軍,我知道了。”我連忙在他要長篇大論之前打斷了他,想起他有一次得知我喝得大醉,第二日來思妍宮宣傳了一堆健康知識,足足兩個時辰,我就頭皮發麻。
尚籍看我的樣子,許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本來冷冰冰的臉不由尷尬地紅了起來。
一邊的彩靈看著我們怪異的樣子,不由又是一串咯咯的笑聲。
我和尚籍對視了片刻,一齊默契地搖了搖頭,亦忍不住笑出聲來。
玉若兮,沒有你,我一樣會好好的。襄宜看著眼前二人燦爛的笑顏,不由看向殿外的暖陽。為什麼陽光溫暖得刺眼,害的我雙目一陣酸疼?
花叢中的蝴蝶,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