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趕蒼蠅一樣甩了甩手。那青雲便走上了前來,帶著九兒進了新紮的一處營帳之中。
袁朗眯著眼打量著這個女人的背影,心裏卻是暗暗泛著嘀咕。這幾天他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這個女人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了。
他可以肯定這人不是衝著楊煜,便是衝著自己來的。就是不知這是誰的傑作了。
想到自己在她所在的小隊隻單單挑了她來剿匪時,她那副錯愕鬱悶的表情,男人便微微揚起了唇角。
他就是要就近觀察這個女子,若是衝著他來的,那麼就給她這個機會又如何?
斜挑起的長眸之中登時浮上了一抹興味和好似看到獵物一般的興奮。
黑風嶺隸屬鳳翔郡,是處在一個叫祁峰縣的管轄之下。縣令是個白白淨淨的男子,看起來倒像是個書生模樣。
九兒看著那叫柳弘一的男子一副義憤填膺,慷慨激昂的模樣,就莫名其妙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也不知是為了什麼,她從見到此人的第一麵起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覺。
抬頭看了眼大馬金刀,隻穿了件騷包的粉藍色長袍,胸口大敞著,斜斜半躺在行軍榻上的袁小柿子。九兒的額前便深深滑下了幾道瀑布汗。
就算這縣官隻有七品,這怎麼說也是個朝廷命官吧。這小柿子還真的是個百無禁忌的,竟連件正經的衣服都不肯穿。簡直是太丟人了些。
袁朗餘光瞧見了女人眼中掩飾不去的一抹不屑和厭惡,心裏不由得一動。“行了,柳大人,本世子舟車勞頓,有些困倦。此事你且與我的心腹愛將牛兒自行商議一下。待我春睡之後,再由他報與我聽如何。”
說完他竟是自顧自翻了個身睡覺去了。
九兒在聽得那人叫牛兒的時候,已是虎軀一震,差點沒將隔夜的飯也吐了出來。她看著同樣是麵露尷尬之色的柳縣令,隻能是眨了眨眼,客客氣氣帶著人出了大帳。
臥在榻上的袁朗心內憋笑,露在被子外麵的肩膀不停抖動著。直到笑夠了,才叫進了青雲:“盯著她點,有什麼動靜隨時來報。”
九兒聽著那柳弘一的細訴,隻覺得十分的怪異。聽他所言,那黑風嶺為首的匪徒竟然是個書生,還考上了秀才。糾集的匪徒竟十有八九是這祁峰縣的平民。這就讓九兒有些不解了。
一般打家劫舍的匪徒要麼是流寇或是作奸犯科的慣犯,要麼是戰亂的流兵。一個秀才,一群有家有室的平民,為什麼要鋌而走險,落草為寇。且不說秀才身上有功名,還有著大好的前程,單是那些有妻有子的平民,有地有房的,為什麼還要落草,這明顯就有問題。
雖說那柳弘一極力的將這些匪人描述的多麼得窮凶極惡,罪大惡極。可就是說服不了九兒內心裏的那絲不確定之感。
她表麵上對著這個柳弘一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實際上已經是對此人產生了莫大的懷疑。
送走了柳弘一,九兒快步來到了袁朗的帳前。
看著悄無聲息的大帳,她心裏又打起了鼓來。“這個行為怪誕不羈的小柿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能成事的。若是叫他插手,這事還未必就能水落石出了。要不要我自己……”
九兒正站在原地想著,就聽賬內那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是牛兒在外麵嗎?進來吧。”
九兒聽得他叫牛兒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滿身的雞皮疙瘩都滾落了一地。聽得傳喚,也隻得硬著頭皮邁進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