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軍的大營帳外,跪著在南邊營地當晚值守的將軍。他已經自去領了軍棍,身上的衣袍也已被鮮血染紅,可倔強的身軀卻挺得筆直。
帳中此時卻是一片得忙亂。軍醫替圖婭包紮了傷腿,那腹部的傷口也已經處理好了。
圖婭半靠在榻上,鬥大的汗珠滿布在她姣好的麵容上。身上的傷和痛苦倒還在其次,那一箭之辱卻是讓這個心高氣傲的大公主直是恨得眼睛都紅了。
她手裏緊緊攥著那支剛剛從腿上起下來的箭失。那箭的製作十分考究,箭杆上還分明地刻著一個“翼”字。
圖婭的牙咬得咯咯直響,“楊雲翼,你等著,我納蘭圖婭發誓,早晚非要報了這一箭之仇!”
匆匆趕來的陳鬆,躊躇著站在帳外,猶豫著看著那跪在地上的布日固德。
這人是圖婭公主的未婚夫,因昨天的判斷失誤,誤放了楊煜,還給聯軍造成了無法彌補的損失。
可陳鬆心裏還是有很多的疑慮要找人商量的。
這楊煜以甲騎具裝高調出城,必是有所圖謀。現在喬裝回紫雲,也是必有道理。他不以具裝回城,肯定是識破了那《天罡陣》了。
陳鬆自詡自己的陣法天下一絕。怎麼也想不到這世上竟還會有人也看得出此陣法。這下問題可就嚴重了。
還有,那城中已經被圍了這麼長的時間了,按理說,糧草應該早就斷絕了才是。要不也解釋不通那楊煜親自出城是所為何來?
可他不去調集糧草救兵,卻為何轉向了甘州,即便是為了解救甘州,可遠水解不了近渴,作為一個一軍統帥,難道他不知道糧草才是他當前最急需解決的問題嗎?更何況他竟就這麼如玩笑一般便低調回城,並無帶回一顆糧草或是一根箭矢。這就更加解釋不通了……
陳鬆滿懷的疑慮,欲與首領之人傾訴,可這邊的首領偏偏就是這跪在地上的布日固德,他要找人議事也隻能是找他。
可現在大帳被公主占據了,主帥又自罰在門前長跪不起,這人家小兩口的事情,他一個外人如何是好呢?更何況自己還是這個圖婭一直看不順眼的漢人。
陳鬆如今是無比想念那個才離開不久的納蘭可汗,蒙古人中也隻有這個高瞻遠矚的首領是個人物。想想那圖婭剛來時就對他橫眉冷對差點殺之而後快的模樣,陳鬆還是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靜立了片刻,便轉身回了自己的營帳。
等到納蘭圖魯得知此事已是第三日的黃昏了。
這紫雲橫貫東西,納蘭的圍城隻能南北兩處,要相互通報還真是不太容易。
本來隻是路途上阻隔也就罷了,偏偏他被楊煜這個對手算計了甘州,致使他信息的傳遞很是困難。
納蘭有些憂心忡忡,南邊的守軍危矣。
現在不是那紫雲被圍,而是那南邊的蒙軍成了孤軍。一旦有援兵來與紫雲裏應外合,那他們是必敗無疑。現在就是讓他們撤恐怕也是撤不出來的了。
納蘭是深深的覺得有些無奈。
那楊煜真是太厲害了,突圍竟不是為了糧草,而是為了甘州。自己還是太大意了。
可當時那契丹人,大夏人,柔然人,烏孫人他們竟然齊齊說分不出兵力給自己,
他手裏的人手也是實在不足,才忽視了這個漢人的狡猾。隻留了兩千人的小隊在甘州。
可是,那甘州城高牆厚,他們是重兵傾軋還打了一日,這安王世子是怎麼搞的,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就奪了他的甘州?
這個一向以冷靜睿智著稱的草原雄鷹,第一次被煩躁和深深的焦慮所擾,狠狠地摔了一地的碎瓷。
“派人!勒令契丹,柔然,大夏,分兵攻打甘州,給我取寶貝,從我的私庫去取靈石,開啟陣法,蘇赫,你親自去接回陳鬆。無論如何,不惜任何代價把陳鬆和其其格給我接回來。”
楊煜回了府邸,在秘境和九兒好好纏綿了兩日,才精神煥發的來到營帳犒賞了此次隨行歸來的五十八人。並向眾人說明了甘州的情況,讓大家準備好十日後的大戰。
到了如今,當初質疑楊煜的宋老將軍早已對這位年輕的將領和他的傳奇夫人心悅誠服。如今以其為首的保守派和以袁朗為首的激進派都旗幟鮮明的崇敬和支持著他們的首領。
這個年輕的將軍,他用他的實力深深地折服了這次南路大軍的一眾官兵。如今的南路軍才真正做到了萬人如一人般得團結並鬥誌昂揚。
城中非但沒有因為絕糧而恐慌,反而因為同仇敵愾而軍民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