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兒的父親急得不時要衝上前解救孩子,卻被那群男人攔住了,時不時你一拳我一腳地踢打著。
地上是被拉亂的幾張獸皮。看來這漢子是帶著孩子來城裏賣皮貨的獵戶了。
九兒突然眼眸微縮,卻是她突然間發現,在那幾個男人的手裏正舉著一張白色的狐皮。那狐皮柔軟油亮,沒有一根雜毛。還隱隱有著靈氣在其上流動。卻分明是一整隻妖獸的毛皮。
以九兒靈敏的五感,早便聽到了周圍人群的議論。
這父子本是這附近村中的獵戶。因家中有一個病妻,所以經常打些皮貨在這集市叫賣。因為他手藝極好,打的獵物新鮮,硝的皮子也好。周圍的人常常照顧他父子生意,幾乎人人都知道他們。
而這幾個打人的男子卻也不是無名之輩。而是這高陵郡富甲一方的大戶秦姓人家的幾個家丁。
“好了,隻要你說出這狐皮是打哪兒得來的,我便放過你,若不然,就告你一個入室偷盜之罪。”
一聲冰冷之聲響在耳際。將眾人的眼光全都集中到了那個大咧咧坐在一個奴才身上的錦袍男子的身上。
那男子而立之年,卻中氣不足,眼圈微黑,唇色泛白。明顯一副縱~欲過度之相。
那黑臉漢子幾下掙脫了聽到主子聲音停了動作的奴才之手。幾步搶回了自家的孩子。將男孩兒緊緊護在了自己身前。
男人臉色鐵青。輕輕撫摸著孩子被掐紫的脖子。緊咬著牙關,聲音隱忍而倔強:
“老爺,我已經說過了。這是早年家中傳下的物件。村上的人都知道此事。這次,若不是糟糠病重,草民是絕不會將它拿出來變賣的。若不然,也不會招致此等大禍。你們秦家家大勢大,草民不過一介螻蟻,實在是惹不起。方才已經說過了。隻需給些救命藥錢,便可拿走這東西,為何到現在你們還在苦苦相逼。”
那錦衣男子聞言卻是冷哼一聲:“祖傳之物。一個窮鬼家中如何得來此等靈物,定是偷竊而來。高陵城誰人不知,我秦家富可敵國。像此等靈物也隻有我秦家才配擁有。你這刁民不老實,還在這兒胡沁狡辯。給我把那孩子一並帶回去。將這賊人打死。”
話音剛落,那幾個嘍囉便擼胳膊卷袖子,凶神惡煞而來。那黑臉漢子聞言也是氣急了,從腰間抽出了一件物事。九兒定睛看時,卻發現竟是一柄軟劍。不覺嘴角便微微翹了起來。
那錦衣男子倒也是個識貨的:“呦呦,還敢騙你家少爺,這軟劍豈是賤民所有,給我搶,統統搶來。”
眼看這兩邊就要打起來了。九兒竟微微笑了起來。
她輕輕挑了挑手指,一道水牆便隨之轟然落下,竟將那幾人連同那錦衣男子澆了個透濕。
此時可是冬天,寒風透過濕衣,立馬讓那腎虧體弱的錦衣男打起了寒戰。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才哆哆嗦嗦吼道:“哪個……哪個王八蛋竟敢潑你家少爺。”
九兒不動聲色袖手站在一邊。眼角斜了一下。果然發現那黝黑臉的男人神色出現了一抹異色。那神色既慌張又恐懼。這不由讓九兒心中又是一動。
方才若是她沒看錯的話,那漢子麵對著那錦衣男也至多是隱忍和憤怒,絕不是如今這般慌張之色。
“有點兒意思了。”九兒不覺倒是有些心動起來。
那錦衣男見周圍並無一人站出來,便有些氣急敗壞起來。瞪著那黑臉漢子,竟像是要吃人一般的表情:“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搶。將那小孩兒和劍統統搶……”
話還沒說完,又有一道颶風從天而降,將滿地的枯枝落葉,灰塵黃土也不知卷起了多少。登時將這幾個人變成了幾尊泥人。
也不知是誰率先喊了聲:“鬼神之危!天神發怒了——!”‘
一眾圍觀的眾人竟“噗通噗通”跪倒了無數。
那幾個泥人倒是被嚇得跳將了起來,東西也不要了,竟是飛也似的逃了個幹淨。
那黑臉漢子則是滿臉的驚恐之色,連地上的東西也顧不得了,拉著那孩子就向著城外跑去。
九兒反倒是不慌不忙走上了前去,叫一臉呆滯的春妮將那一地的東西收拾了。幾人也不理會那周圍或驚慌或癡傻或憤恨的眾人,徑直也向著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