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熙就這般大搖大擺,大大方方帶著九兒直飛到了擂台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他神態自若下了飛劍,恭恭敬敬對著九兒施了一禮,才收了飛劍,兀自來到了高台坐下。
九兒一個人站在偌大的擂台之上。放眼望去,十座擂台上除了自己,皆是空無一人。四下裏皆是不明所以的觀眾,來的人竟是比第一天還要多。所有人的眼睛現在竟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九兒不禁苦笑起來,這才明白,感情今天這白子熙卻是給自己安排了一場獨角大戲。
麵對著高台上坐著的那十幾個各派明麵上的掌權人物,還有台下烏溜溜,正瞪著一雙雙眼睛,或好奇,或驚愕,或露出不屑,鄙夷表情的眾人,九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這白子熙夠狠,他知道無論如何攔不住自己,索性便這般大大方方將自己擺在了和他同等,甚至更高的位置上。如此一來,還有誰敢上台來和她比試。
雖然她表現出來的隻是一個小小的築基修為,按照常理,在這個廣場之上眾多的修士之中,也就是被丟在最底層當個墊腳石的存在。
但有了白子熙這一番唱念做打的表演,就好像是一隻好吃的肥兔子掉進了狼窩,本應該就是白白放著的一塊大肥肉。可偏偏旁邊還蹲著一隻大老虎……
任誰都不會嫌棄自己的命太長了,敢公然挑釁洪熙書院掌門看中的女人。而三日前隘口之前那一幕,自是會有有心人添油加醋的宣傳出去。想必白子熙護短的美名此刻也已經傳遍了次界了。
而沒人與自己比試,結果隻能是逼著自己棄權罷了。
九兒不禁一雙眼戲謔地盯住了已然坐在高台之上的白子熙。那人卻是一派從容淡然之色,還微微衝著九兒含笑點了點頭。
九兒有些想笑了,白子熙這招用的好啊。
不過,以修真之人那唯利是圖,斤斤計較的性格,還真說不好就有人真的會上來殺人搶寶呢。
不過,那樣一來,這白子熙也不吃虧。他知道九兒的水平,自是知道九兒有奪冠的把握。到時候,五派麵前,還是他洪熙書院占了先機。
九兒略一沉吟,便明白了白子熙的意思,不禁有些莞爾。
她倒也沒有太生白子熙的氣,換做自己是一派的掌門,應該也會盡自己所能去爭取吧。這是陽謀,人家做得堂堂正正,並沒有耍什麼陰謀詭計。
再說,自己本就是來這裏摘果子的。就一個果子,自然是要搶上一搶,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至於給白子熙借的那一點勢,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而能讓自己還了人情,兩方得利罷了。
想明白了之後,再看向高台上那一個個虎視眈眈,神色莫名的那些掌權人,還有台下那些黑壓壓,竊竊私語的人群,九兒反而是越發得鎮定從容了。
她甚至自唇角還漾起了一抹微笑。心下暗忖,“這若是換做一般人,光是這萬眾矚目的場麵,就會要驚慌失措了吧。”
此時,九兒索性沉下了心來,就這麼站在台前,向著四下裏看了看,便朗聲道:
“各位道友,無名乃是一介散修,恰逢盛會,聽聞有仙草現世,小婦人不才,平時就是喜歡鼓搗這些草藥,今日是定要得了那一件獎賞之物的,卻也知道,在場皆是道法高深的前輩,既然大家皆誌在於此,便免不了一場切磋比試了。無名願挑戰在場各位英雄俊傑,如僥幸立於不敗,請諸位雅量包涵。”
九兒的聲音聽起來不大,但卻十分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看著台下開始像炸了鍋一般的議論之聲,九兒柔柔淺笑。負手而立,根本無一絲得扭捏和不協調。
她隻是這麼閑閑一立,白衣在風中飄飛,襯著那蒙著麵紗的臉,卻給人一種異常神秘而高不可攀的感覺。
到底是那獎勵太過於誘人,終於有人忍不住跳上了台來。這人倒是個聰明的,根本就未報家門,隻起手一禮,便將法寶抽了出來。卻是一把三尺長的黑色小叉子。
九兒隻背著手,看著那人運功發力,直到那人將法寶祭出,她也未動分毫。
台下此時卻是一片靜寂。畢竟,這個女人表現出來的築基,相對於對手的元嬰境,實在是太不堪一擊。可她的表現又不像是那般懼怕和緊張,這樣矛盾,不和諧的畫麵,直是讓台上台下的人都驚異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