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如今何其得敏銳，要找到之前離開的兩個魔頭的蹤跡還是很容易的。
追蹤到了那兩道魔息，兩人倒也不著急了。正好可以看看他們究竟在做些什麼也好。九兒索性便將金毛和黑皮也拎了出來。
因為他們都是九兒的契約獸，如今九兒已經是燃燒了三次血脈之力的成熟期鳳凰了，現在包括他們以及空間之中九兒所有的契約獸都已經成功的從妖獸直接進化成為了靈獸。這也是一項極大的機緣了。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些靈獸的進階也變得順理成章了。
這兩隻養的膘肥體壯的靈獸如今比起那些高階的修士都要強出許多了，叫他們去幹這種偷偷摸摸跟蹤的活計自是不在話下的。
打發了兩個小東西之後，兩人索性出了那山洞，換過了一副普通人的樣貌打算正正經經重回故地來一次微服私訪了。
隻是在上官翼的心中還有著一件一直以來都十分疑惑的事情想要得到解答。這一次卻是個機會。
兩人出來的時間很巧。天啟國境一年一度的茱萸節慶正好趕在這一天舉行。屆時皇家宴會也將在菊園開啟，卻正趕上了九九重陽之期。
九兒一聽到這個節日，心裏倒有些感觸起來。
當日他們自邊關回到皇都，便是在這個賞菊之節意外遭遇變故，楊煜遇刺，自己被蘇雲設計，被擄拘禁。一晃便有將近二十年了，一切物是人非，隻身邊的人才依舊。九兒不禁抬起頭，望向了麵前男子那越發好似神邸般俊逸的容顏，一時之間不免有些恍惚起來。
上官翼正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沒留意身邊女子的情緒，轉眼看到一臉恍惚的九兒，不覺有些訝異。回頭一想，卻也有些明白了過來。
男人微微一笑，大手拉起了九兒的小手，輕輕捏了捏，小聲道：“今日你我就做一對平凡的普通人，也來感受一下這凡間之樂可好。”
九兒粉麵暈紅，隻輕輕點了點頭，那眼中閃耀的神采竟亮的讓人直有種目眩神迷之感。
兩人如今的扮相乃是一對中年的夫妻，麵容普通，但精神尚好。攜手登高，共賞茱萸，倒是沒什麼怪異之處。
兩人都屏蔽了法力，就這麼互相攙扶著一路慢悠悠爬上了香山。此刻滿山紅葉如濃淡相宜的紅雲竟是將這一片的雲霞也好似染得紅了。
兩個人一人捏著一把葉子，立於山頭楓葉樹下，眼望群山，皆默默陶醉其間。
“從前，那仙人還曾與我稱兄道弟過。”遠遠的，一個男子的聲音傳入了兩人的耳際。不由得叫九兒也轉過了頭看了過去。
隻看到一群人簇擁著一個頭發已現灰白的男子走了過來。那男子手裏掐著一片楓葉，猶自歎息著：
“當日便有人問他，為何滿山的翠綠，獨獨隻有這楓葉紅得像血一般？”
“是啊，這楓葉能成為皇都一景，卻是恰恰皆是這濃淡相宜的紅色啊！”眾人之中有人感慨而發道。
那人卻是微微一笑：
“仙人當時卻說，‘ 無知小兒，你們哪裏知道，據那《山海經》中所載，黃帝將蚩尤殺於黎山。棄其械，化為了滿山的楓葉。你們說，這兵器之上染滿了鮮血，這楓葉焉能不紅？你們好好看著吧，這一片片的楓葉之上全部都是妖人的鮮血，亡魂的不甘啊！哈哈——！’”
那說話之人學著男人當日那邪肆而意氣風發的樣貌，竟然便有了十二分的相似，倒讓九兒不由笑出了聲來。
眾人聽到有人在左近，都回頭來看。一旦看到是兩個穿著普通的中年人又都意興索然地回了頭。
隻有那說話的中年人似乎有感而發：“你們看看，當日的仙人便是這般意氣風發，如今便是他帶領著一眾仙人斬妖除魔，保衛著我們一方的平安，我們當好好感謝他的功德才是啊。”
那男人說完，意有所指地狠狠瞪了一眼九兒，似乎是在埋怨九兒對仙人的不敬。
九兒莞爾一笑，轉回了頭去，隨著自家男人漸行漸遠了。卻將一眾看到她笑容的男男女女皆愣在了當場，隻覺得方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竟是看到了一個無法用言語表達的至美仙子在衝著他們溫柔淺笑，不覺都愣在了原地。
他們自是不知道，就隻是這麼的驚鴻一瞥，這些在場之人已是沉屙盡去，隻是這一眼之緣，他們便得了長壽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