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等放了值,我們去托采辦的小順子買些生果進來,我請客。”懷心大咧咧一擺手,“現在趕緊該幹什麼活幹什麼活去。”
一眾人規規矩矩散開,忙各自的活計。前幾天,司藥女官要大家備些藥品,以防中秋前後有哪位貴人病倒,畢竟這時候天氣開始變化,家宴國宴又一場接一場,難免不遇到點什麼小問題。
司藥女官見了靜翕,微微頷首,示意她過去,她就放下手中藥單,悄悄跟了出去。女官輕輕一笑,“中秋宴要到了,通常都是尚食局,尚衣局最忙,也最容易得個好彩頭,你有沒有什麼好想法,替尚藥局賺點年節的銀子,我們也好熱鬧熱鬧。”靜翕一直很安分很認真地跟著女官專研醫術,從不想著高攀或是討好誰去,加上心思通透,在女官生病的時候,不像別人送些禮物就算盡心了,而是變著法子給女官做吃的,不時去陪陪她,像對待自家姐姐一樣,又在女官不小心出錯時,沒有落井下石,及時幫忙補救了,是以很得女官喜歡和信任。
靜翕歪歪頭,“女官不提,我也正想說呢,前幾天,尚衣局的宮女來找我,我看到了她們統一配的荷包,正是合適,我們不妨用藥材弄些香包,送給各位貴人,一來免病,二來藥香也清幽。”
女官眉眼很溫和,“嗯,是個好主意,那就吩咐去做吧,我們也不用什麼複雜花樣,主要是討個藥香的巧。就不同功用的都做些,隨大家挑罷。”
“喏。”靜翕垂首,“女官還有別的吩咐麼?”
沉吟了須臾,“你可瞧出今天的事似乎……”沒說完,因為知道靜翕會明白。
靜翕纖長的眉睫遮住了眼眸,“女官都瞧不通,靜翕更是摸不著頭腦了。不過左右不應該和我們幾個小宮娥過不去,大抵無妨。”
“我在宮中呆了這麼久,不是好事之人。”女官搖搖頭,“然,藥,最是難辨是福是禍,曾就有過尚藥局的人都背了鍋的事兒,不可不小心。”
靜翕抬眸,瞥了眼女官的神色,“女官寬心,事情來不來,也不取決於我們願不願意,不如放寬心。”
捏了捏靜翕的手,女官微微點頭,“去罷。”
到了換值的時候,果然懷心幾人就被拉著去拿賞錢買果子了,靜翕真是欲哭無淚,明明半分錢沒拿到,還得自掏腰包充胖子,直暗暗念叨七王殿下可惡好幾遍。
卻說被暗暗被罵的七王,正閑散靠在小榻上,目光掃著眼前的一本書,一邊吩咐一邊腹誹,“於洛,你找準時機替我去問問,是不是她沒拿到銀子。”幾個宮女都不住偷瞄,她竟敢連個餘光都沒給他,一直盯著木凳子上的雕花,真是豈有此理。
哎呦喂,王爺您老這是閑得慌麼,特意叫我給人家一顆菩提根,然後還上門問人家是不是沒拿到賞錢,雖然這麼腹誹,跟著王爺出生入死許多年,打小就一起混的於洛卻不敢這麼說,“喏,卑職這就去和青沅一起守著靜翕姑娘去。”
王爺一挑眉,靜翕也是你能喚的名字?
收到王爺情緒的於洛趕緊改口,“林姑娘,林姑娘。”別人都叫她靜翕啊,王爺,我好冤枉,於洛繼續腹誹。
於是掌燈時分,靜翕剛拿了醫書想去當值的小屋,就瞧見了在門口徘徊的於洛於侍衛,卻跟沒瞧見一樣,徑自入了屋。
於洛直呆呆盯著她都沒多瞧自己一眼就進了屋,瞠目結舌間被青沅打了一下腦袋,“你就在門口傻站著,是誰都不會理你啊。”
“要你說。”於洛一撇嘴,心中懊惱,想我堂堂帶刀侍衛,領了個什麼活兒啊?人家都是威風凜凜,身輕如燕地探聽消息,舞刀弄槍,我卻在當信鴿,還有一邊不領情,唉,命苦。
“林姑娘。”於洛叩窗。
吱——靜翕托著燈出了門,微微福身,“於侍衛。”不待他繼續說,又靜靜定定地道,“現下當值的宮女都在尚藥局。”言下之意,你來錯地方了,態度卻很是恭順有禮,讓人沒處挑理。本來也是於洛不合禮法,這個時候,不應該到宮娥休息之所叨擾,可是誰讓他主子是七王爺呢。
“我是來尋林姑娘的,我失誤裝錯了東西,殿下叫我給你補一份賞錢。”於洛遞過來一個小荷包。
“我已經領過賞了,沒發覺有什麼錯處,真是勞煩於侍衛跑一趟了。”靜翕垂首,並不接,“再收下未免落人口舌,多謝七王仁厚。”
於洛張張嘴,愣是沒問你領的不是個菩提根麼,人家把話說這麼透徹,自己也不能賴著不走,悻悻作辭回去了。
誤放了菩提根,誰信?雖然不知道哪裏得罪了這個七王殿下,靜翕覺得但凡避遠了就沒事,一個王爺,沒必要跟個小宮娥過不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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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塑造的溫潤如玉的公子,如今走向略有不正經的成分,嗯,但是會慢慢展現溫文爾雅的一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