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守歲(3 / 3)

“靜翕姐姐來啦。”月禾興衝衝跑了過去,撲進靜翕懷裏。

大紅繡海棠花的襖子靈動嬌俏,曳地金線裙隨步子盈盈生漣漪,靜翕半披散著長發,簪了一隻簡單銀杏葉金簪,拽著月禾,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對銀鐲子和一對銀釵,“新年禮物。”

月禾帶上那綴著銀鈴的鐲子,一動起來就響起幽微的清脆鈴聲,笑得眸子彎成月牙兒,露出一對小虎牙,“謝謝靜翕姐姐。”

“謝謝姑娘。”青杏拿著那對精致的發釵,也淺淺地笑了笑。

“沒有我的份兒?”被忽略的人不開心,伸出那隻溫暖的大手,刻意在靜翕麵前晃了晃。

“我又不知你要來,哪會備多餘的。”靜翕扯了兩個姑娘的手,“我瞧前院摸牌正歡,我們去瞧瞧熱鬧。”

一隻大手從後麵拽住她的衣領,“他們兩個去瞧熱鬧就好,你隨我來,你忘了我的禮物,我可沒忘了你的。”

青杏瞧了月禾一眼,拽著她就走,月禾銀鈴似的聲音傳過來,“靜翕姐姐,大哥哥在樓下準備許久了呢,定然是個好禮物。”

“來,跟我瞧瞧。”謝雲霂很自然地牽起靜翕的手。

“你趕路回來,定是很累了罷。”靜翕清雅沉靜的聲音響起,聽得他一怔。

“你不惱了?”謝雲霂回眸,笑容明媚,絲毫不染趕路的匆忙疲累。

小手回力握緊大手,“惱,惱得緊。聽聞公子是回京應付使團之事,這才幾天光景,就走了個來回,莫非當自己銅澆鐵鑄的不成?天寒地凍的,若是病倒了,到頭來,受累的還是我這個當醫女的,平白無故,大過年受累,怎能不惱?”目光垂下,落在王爺腰際掛著的荷包,嘟了嘟嘴,抬頭去瞧謝雲霂。

他笑容又明燦了幾分,直晃得人不敢對視,“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恨不能早見你一刻,哪敢在路上稍耽擱。”

靜翕緋紅著臉,略低了頭,“公子,我給你備了禮物,你猜猜,是什麼?”

謝雲霂垂眸,目光掃過身上掛著的狐狸香囊,霎時溫柔了三分,“嗯?是什麼?”

“要你猜,你卻反過來問我。”靜翕噘嘴。

“我猜麼,是詩?是荷包?”調笑的語氣,沉穩的聲音,“看來,都不是了,”轉身,以另一隻手刮刮靜翕冰冷的鼻尖,以一種成竹在胸的語氣喃喃,“是一塊玉,還是一塊棋子形狀的玉,猜對了麼?”那雙鳳眸好似燃起一片火海,明燦而魅惑,褪去清冷,“猜對可有獎勵?”

“原來你竟知道了。”靜翕撇撇嘴,她父親的遺物中,有這麼一顆棋子,叫她覺得不尋常,對照著光,還瞧見了一個字“煜”,就知道這顆棋子的作用了——信物,訂婚的信物。

“我倒希望你親手寫個情詩給我。”他知靜翕把信物交給他是給兩個人心安,但嘴上依舊不饒人,“過年這麼喜慶,猜對了就不打算給我個賞?”

“哪有自己討賞的,公子堂堂王爺,我區區一個醫女,實在不知有何可賞。”靜翕微微往謝雲霂身邊靠了靠,借著謝雲霂的身子擋風。

謝雲霂轉過頭去,拽著靜翕走近了一道她不知何時開的小門,“來。”

靜翕跟著謝雲霂穿過掛滿燈籠的樹林,“梅花。”

“鼻子不錯。”謝雲霂捏捏靜翕的手。

院落一角,寒梅獨立,花滿樹,香滿袖。

寒梅枝上,掛著一個荷包,針腳簡單,看出做女紅的人很生疏。

是隻兔子荷包,跟謝雲霂身上大搖大擺掛著,一走路就很顯眼的那隻一般大小,雪白雪白的,還綴了一朵兔毛。

靜翕伸手摘了荷包,發現荷包內也有一顆棋子,與自己那顆相對,是白色,抬手對月,隱隱一個翕字。

婚約……不成束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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