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喧和任紅昌還在研究今晚的這次“換妾”晚宴究竟是臨時起意準備小樂一次的SEX-PARTY還是把她們這些侍妾當成物品互相交換著用上一段時間的時候,有人來通傳。
“太師有請。”
於是眾位侍妾都顫顫悠悠地起了身,跟著通傳那人朝男人們開宴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著,一路有人哭,旁人連忙勸慰:“太師看到了要治罪的!”
結果勸還不如不勸,那女人哭的越來越凶……
竹喧翻翻白眼,而後看著走在自己身旁的任紅昌,腦中浮出一個名字——董卓。
董卓此人在史冊上的名聲素來不是很好。所謂的不好充其量也就是荒淫殘忍專權暴虐之類,竹喧對這種形容詞的存在素來抱持一種半無視的態度——畢竟史書都是後來人寫的,對於一個存在了一段時間但是沒能繼續存在下去的霸主的評價也就隻能如此,否則後世君主要怎麼打起“替天行道”的巨大幌子?
中華民族的老百姓雖然淳樸善良,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傻。
由竹喧的角度來看,董卓稱得上英雄。不過英雄不代表好人,也從來沒有道理說英雄做了令人發指的事情之後就需要因為他是英雄而抹殺這些事情的存在。
這麼想著,忽然覺得哭哭啼啼的那位太吵,竹喧小小聲地開口道:“再哭煮了你!”
哭聲立止。
任紅昌轉頭看她,微微一笑並不說話。此時她們已經來到董卓設宴款待眾位近臣的廳堂邊。
堂中正座上位的自然是董卓。麵前的人和梁柱間垂下的布幔遮擋了竹喧的視線,這樣的視野裏隻能看到坐在那裏的人姿勢威武端正,但是很胖,或者可以說,特別胖。隻需要看見這個身影的大概輪廓竹喧就開始同情他的諸多女人還有坐騎,另外也理解了他被暴屍東市之後,這具屍體怎麼就能點起“光明達曙,如是積日”的天燈。
正想著,竹喧忽然轉頭看看任紅昌單薄的小身板,感歎起來。
還不等她感歎出個結論,那廂有人稍一招手,這一群女人就開始魚貫走到廳堂中的席案之間。
看到呂布竹喧自然是不意外,雖然沒有瞪他一眼泄憤的膽子,但是稍微看上兩眼總是沒問題的。隻是呂布看著她笑得曖昧不清,還舉起銅爵好像遠遠地敬她一杯的動作讓竹喧有幾分暴走的衝動。不過這份衝動在她看到張遼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怎麼會在這裏?論職位,他隻是個騎都尉;論身份,他是丁原處的降將。不管怎麼看他都絕對沒有上這種席麵的理由,現在怎麼會心安理得地坐在那裏?
不過看他的表情好像也沒有特別地心安理得——接觸時間雖然不多,竹喧卻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這樣眉頭緊鎖,習慣了他那滿臉的痞子笑在看到現在這個模樣實在是不習慣。
情況好像有點微妙。
在座的雖然都是董卓近臣,但是經過董卓這幾年在中央和各地的人事安插,現在能夠以“近臣”身份坐在他麵前的已經有一半以上都不是隨他入關的西涼人,而是經由他提拔安插和多次撤換之後能夠留在朝廷中的中原重臣。
西涼兵馬再強,也不過是武力過人,現在這個時代想要徹底憑借武力掌控一切那根本是白日做夢。很多很多有能力篡奪劉氏天下的人就是因為人事安插沒做好,才最終功虧一簣。
“今日不拘禮節。美妾已經在此,還請諸位盡興!”董卓開口,聲如洪鍾。
他話音雖落,卻還沒有人敢開口接腔,更別說直接動手挑人了。
堂中一片寂靜,竹喧在聽見董卓那句話之後都覺得自己的血壓在升高——什麼叫盡興?他們搞這種SEX-PARTY她沒有意見,當然她也沒有權力有意見。可是看看席上坐的這麼多人,簡簡單單的“盡興”兩字就足夠要了她們這些女人的命了。
禽獸……竹喧終於覺得自己跟那些在史冊上辱罵董卓的人稍稍產生了一點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