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女人此刻想必也都在跟她一起共鳴,就連從來沒有過一絲慌亂的任紅昌都稍有些變了臉色,餘下的人更是個個都滿臉想哭卻沒有膽子的驚恐委屈模樣。
比直接殺人還恐怖。
“諸位是客氣,還是害怕?”董卓又問。
此時一片不敢出聲的男人中有一個自席上站了起來,笑道:“義父,布有句話想說在前麵,還請義父恕罪。”
竹喧看著談笑自若的呂布,隻覺得自己呼吸都停止了。
“但說無妨。”
“布今日所帶來的並非侍妾。”
聽到這一句,竹喧開始慢慢僵硬,盯著依舊笑得風輕雲淡的呂布。
董卓也看著他,稍顯疑惑。
“布今日特地為義父準備了一名如花似玉風華絕代的少女,強過侍妾百千倍。”
呂布話音未落,竹喧足以殺人的目光已經送了過去:呂布我X你大爺!去你娘的如花似玉,去你娘的風華絕代!居然拿老娘出來送人情……
她還沒罵完,就聽董卓問道:“是哪一個?過來。”
竹喧當然沒有任何反對或者反抗的權力。而且她也不太想反對或者反抗。不反抗或許還有可能活下去,並且這是個接近董卓的好機會,想要摸清許多事情都需要從董卓開始入手,而一旦反抗,她就死定了。
思量片刻,竹喧深呼吸兩次,顫顫巍巍地邁著步子向上位走去。從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灼熱逼人,不過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她現在的目標隻有麵前的董卓而已。
剛剛走過去還來不及施禮,她已經被一把拉進董卓懷裏。衝天的酒氣撲麵而來,讓人難受。
有得必有失,有得必有失,有得必有失……這麼在心裏默念著,竹喧耳邊忽然響起董卓的聲音,居然溫柔帶笑,道是:“不怕!今日我們就看著他們玩!”
竹喧瞪大眼,這是什麼意思?
還來不及回神,又聽董卓笑言:“奉先深知吾意,理當嘉獎。”
呂布隻輕輕回道:“隻求義父許我先擇妾。”
竹喧這時候才勉強回過神來。看著董卓滿意點頭,再看著呂布徑直走到任紅昌麵前把那女子抱回席上。呂布這一動後,席間的其他人才都活絡起來,一時之間女子的驚叫聲不絕於耳,而董卓就在竹喧頭頂放聲大笑。
看起來,今天晚上她是沒有危險的。看著堂中已經開始上演的一場場活春宮,竹喧覺得自己腦子有些停擺,隻能隱約回憶起方才她走向董卓的時候來自左右首席的視線是如何猙獰灼熱。那兩個是什麼人?
看起來跟董卓有幾分相像,一個四十五六,一個二十七八。
董旻和董璜?董卓的弟弟和侄子?
沒什麼理由地,竹喧腦海中出現了“二桃殺三士”的典故。她總不會就是那顆桃子吧?
那任紅昌又算什麼?呂布和王允難道扔給董卓的不止這一顆糖衣炸彈?
正想著,頭頂突然傳來董卓的聲音。
“奉先代王允送來的那個叫任紅昌的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任紅昌?
竹喧眉梢一跳,輕輕抬起頭來,看著董卓那雙讓人無論如何也看不透的眼睛。
看起來,好像有幾分不滿。
更確切地說,比較接近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搶去之後的感覺。
非常不合時宜地,她突然想笑。連忙趁著還沒笑出來的時候偽裝一陣膽怯瑟縮伏在董卓肩上——這種時候,她腦子裏怎麼會自動構思出董卓橫眉立目指著任紅昌暴吼“妖女,竟敢與老夫搶奉先”,而後任紅昌踩著三七步呈茶壺狀回敬“老賊,你還想跟老娘爭男人”的場景來?
上帝,饒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