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人怎麼會想到又把你送到這裏來呢?”竹喧試探性的又問。
這次的答案卻讓她大吃一驚。
“是溫侯去接我回來的。否則一個獻出去的侍妾,被人逐出門的時候就已經是一枚棄子了,哪裏還能有這樣吃得飽穿得暖,生死無憂的日子可以過。”
竹喧瞪大眼睛。
不是吧?呂布主動接她回來的?那男人又想幹什麼?
“姐姐是不是擔心收留紅昌會牽連到溫侯?”
遲疑片刻,竹喧稍稍點了點頭。
任紅昌又是一陣輕笑,道:“姐姐大可以放心。別說太師現在根本不會有任何對溫侯不利的動作,即使有,他也沒機會了……”
聽她這麼說著,竹喧全身的汗毛都慢慢立了起來。“他現在也沒機會了”這一句怎麼聽怎麼似曾相識,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經常會對葉紫和柳如煙說“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就算他們現在想翻盤也沒機會了”。
她忽然有一種正在跟另一個自己鬥智的錯覺。
任紅昌當然不可能是她,雖然她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究竟要做什麼。
咬咬牙,竹喧拋出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說……太師沒機會了?”
任紅昌沒有馬上回答。靜默了許久之後才聽見她輕歎一口氣,“因為他姓董,不姓劉。”
聽見這句竹喧就忽然想起呂布之前說過的“她是真正的漢室忠良”,腦子裏的各種東西仿佛一瞬間理順了一些,雖然看起來脈絡清晰不少卻又打出更多的死結,更加解說不清了。
之後任紅昌勸她安心休息,這一個晚上的煩亂也就不了了之。
一冬一春都平安過去,雖然偶爾能聽說董卓又如何如何對待呂布,或者是董卓為自己宗族內外都一再加官進爵,就連還離不開尿布的孩子都封了侯之類的事情,但是至少表麵看起來還是平和非常的。
中間有幾次聽見董卓手下另外幾名將領的動向,竹喧看見呂布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管怎麼努力挖掘腦子裏麵都想不到應該對呂布說點什麼。
直到那一天,從皇宮未央殿傳來消息。
董卓死了。
竹喧從席上一躍而起,終於想到她一直應該跟呂布說卻一直沒有想起來的事情是什麼。
殺賈栩,必須在他鼓動西涼兵搶占長安之前殺了他!
任紅昌在旁看著她突然之間這麼激動,稍稍勾了勾唇角。
“姐姐這是怎麼了?”
竹喧轉過頭看著她,緩緩搖頭,“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