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浴室的燈亮著,銀灰色的光照得人有些慘白,加之她又穿著暗紫色的睡袍,整個人在鏡子裏顯得有些詭異。
從三點被他嚇醒,就一直沒睡著,折騰了大半夜,力氣早沒了,但依舊是睡不著,到是他睡得很香,而且還是在她的東臥,就那麼大喇喇地占據著早已不是他的床位。
女人就是這樣,對自己喜歡的男人總是下不了狠心,總是表麵裝著理智,內心卻堅強不起來,當然,也不能說所有女人,隻是很多。
細細計算過自己的生理日期,在確定有八成不是危險期之後才算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安慰,她不想在這個時候“中獎”,起碼不是今晚,他們都喝了不少酒,這對孩子並沒什麼好處。
“叩叩——”浴室門響了兩下,他醒了,他一向起得很早。
手握在門把上,卻沒有打開,此刻她不大想看到他的臉,因為不知道怎麼麵對,或者擔心,擔心這一夜又讓時光重回了六年前,讓他覺得她就是他的所有物,並且一直都是,不是愛人,隻是妻子。
她厭倦了做他的妻子。
“叩叩——”
她倚在門背後,不應門。
臥室裏的很暗,所以更顯得浴室裏的光線強烈,很清楚能看到她倚在玻璃門背上的身影,“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你去西臥吧,那裏不是也有浴室?”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一夜沒睡的原因,顯得有些羸弱。
“怎麼了?”他猜測著她不想開門的原因,也許是在生他的氣?
“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看著玻璃門後的背影,良久之後,他說了這麼一句:“我沒有醉,頭腦一直很清醒。”所以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不想讓她誤會昨晚的親密僅僅隻是酒醉後的隨性,雖然與酒醉是有那麼點關係。
臥室門叩一聲,輕輕闔上,章雅瑞這才一口氣放下,打開浴室門出來,而他很不客氣地正倚在浴室旁的牆側——
銀灰色的燈光傾瀉在她的半側臉上,給她的長睫毛上染了一層淺淺的光暈,很好,現在學會騙人了,他!
攬過她的腰身,靠在自己身前,這種感覺很好,她身上有種可以令人鎮靜的氣息,也許是她一直都很安靜的緣故,他一直很喜歡這種氣息。
“既然已經這樣了,重新開始吧?”追女人太累了,他需要安定的生活。
歎息,就知道他會這樣,“……”想著如何才能糾正她以前犯下的錯誤,“好啊,重新開始。”
李信毅沒想到事情真會這麼簡單,所以她說完“重新開始”這四個字時,他顯得有些吃驚,“真得?”
她點頭,笑意融融的。
“我馬上聯係洛克,讓他幫我們——”愉快的話語還沒說完,便被她的手指打斷。
兩根手指貼在他的唇片上,認真地看著他,“不用這麼著急,我們先適應一段時間。”
“什麼意思?”拿下她的手指。
“就是先不要結婚。”錯,應該是複婚才對,在他還沒有當她愛人的前提下,法律的約束並不值得信任。
“不結婚怎麼行!萬一你——或者……懷孕了,那怎麼辦?”這可不是好辦法。
“那就像以前一樣,做好措施不就行了?”以前一直這麼做,也沒見他向誰抗議過。
湊著燈光,直視她的雙眼,似乎在確定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你是認真的?”
點頭,從沒這麼認真過,就嚐試一次,嚐試能不能讓這個男人真正愛上自己。
“兩邊的長輩,怎麼跟他們解釋?”李家到無所謂,章家絕對不可能同意,誰會願意自家的女兒跟人家同居,尤其章家那樣的家庭!
“瞞著他們不就行了?”她答的還真是簡單。
這是李信毅第一次發現妻子也會有這麼幼稚的時候,抑製不住地淺笑,“知不知道,如果不結婚,你一點保障也沒有,而且我們這樣住在一起,家裏人遲早是會知道的。”
“你是在為我擔心,還是為自己?”擔心自己又會像上次婚姻一樣,做出些什麼對不住她的事。
女人要是笨起來,確實無藥可醫,沒有婚姻,根本就沒有保障。
對章雅瑞來說,這確實是一場賭博,但她不會輕易去賭,因為有特定的環境才會去博,如果眼前這個男人她不了解他的為人,也沒有跟他生活過五年,她是不會做這種選擇的,她賭的不是婚姻,隻是愛情,以及下半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