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
當章雅瑞睜開眼後,有大概三十秒的時間沒找到焦距,過了三分鍾後,她的腦袋才開始正常運轉,所有的記憶這才慢半拍地回到原位,然後她便開始回憶細節,但就是一點也記不起來。
她很少會喝酒醉成這樣,而且如果她沒記錯,昨晚應該隻喝了一杯,會至於讓她醉到亂性嗎?眼前的一切都證明昨晚他們顯然是有肉體接觸的,而且她似乎是有夢到一些模糊的禁忌畫麵,還不止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態,生氣、內疚還是其他什麼,也許曾是夫妻的緣故,也許是還對他有感情的緣故,她沒有太過憤恨這種接觸,現在的她隻是覺得很累。
抱膝團坐在床頭,長發四散在光裸的背上,讓她看起來像個剛受過委屈的小媳婦……
從床頭的小櫃上摸來電話,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若玫,或者說在這座城市她是她唯一的朋友。
但很可惜,電話打不通。
她放下電話時,臥室的門被打開,來人自然不會是別人,正是那個昨晚與她亂性的前夫——他怎麼現在還在?
在這種狀況下見麵是件很尷尬的事,而且看到他反而讓她的心情更差。
一杯水呈到了她的麵前,“餓不餓?”他如是問。
接過水,順便搖頭。
“昨晚——”他剛開口就被她打斷。
“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吧!”大口喝水,看上去口渴得很,雖然她一點也不渴,“我衣服呢?”將空杯子放到床頭小櫃上。
“工人過來,讓她拿去幹洗了。”見她不耐,隨即建議:“衣櫥裏應該還有以前的衣服。”
他出去後,她才光裸著身體下床拉開偌大的衣櫥,裏麵依舊掛著她的衣服,挑了身套裝穿好,從沙發上拿過皮包,沒有洗漱,就這麼出門。
拉開門,他正倚在門旁。沒有打招呼,她就那麼直衝衝地下樓,更像是逃跑。直到客廳門口,被他一把抓住,“外麵在下雨。”
下雨又怎樣?下刀子她都無所謂,擰開他的手,打開門便走。
外麵正下著大雨,衣服很快便被雨水打得不成形,長發也密密地貼在了身上,赤腳踩在冰涼的雨水裏——她竟忘了要穿鞋。
她開始不停地流眼淚,一邊走,一邊流淚,不知為了什麼,隻是眼睛不聽使喚地流淚,是氣自己沒用,還是氣他,或者氣自己的命運?
李信毅一直跟在她身後,從一條街轉到另一條街,沿街的行人就那麼奇怪地望著他們,甚至連警察都跑過來問她需不需要什麼幫助,但她就那麼一直不停地流淚,什麼話也不說。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裏,直到前麵再也沒有路,她茫然地站在雨中,望著腳下漆黑的馬路,蹲下身,開始大哭——自成人以來再也沒有過的哭泣。
有人說女人哭過才是愛過,她哭過了,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她不讓他靠近,所以隻好把若玫叫來……
“大哥,你回去吧。”若玫給章雅瑞披了於向東的西裝外套,把她塞進車後座,對堂哥交待這麼一句。
駕駛座上的於向東向雨中的李信毅點頭致意。
望著車尾消失在雨中,李信毅低頭看著手上的高跟鞋發呆,看來他的算盤大錯了地方,是把事情搞亂了,但亂得卻是他。
章雅瑞三天沒有出門,若玫不知道她跟大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問,就由著她窩在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