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拿好了。”越過章雅瑞的腰接了收銀員小姐手中的購物袋。多體貼啊,收銀員小姐羨慕地看了一眼章雅瑞,章雅瑞卻暗自在心裏哼笑,就知道跟他一起出來會這樣。
從超市出來,門外擺了好多臨時小花攤,到處都是玫瑰,你也可以說玫瑰是個廉價物,但又有哪一樣廉價物卻是可以這麼能讓女孩子開心的呢?
小家夥喜歡熱鬧,看到這麼多人,這麼多花,早就興奮在父親的懷裏上躥下跳,一邊流著哈喇子一邊張起上半身想下來,在得不到父親的回應後,急得對父親又抓又撓,他卻絲毫不在意,反而是張開大口咬住兒子的小拳頭,他很愛孩子……
“爸爸(或者八之類的發音)——”小家夥情急之下竟然發出了“BA”字音,讓章雅瑞吃驚不小,這之前他可是連“MA”都沒有發過呢,最奇怪是也沒人教他“爸爸”之類的詞啊。
如果隻說一次還可能是湊巧,但連叫幾次就不得不讓人信服了,他確實在叫他爸爸。
李信毅轉臉看向她,因為她比較吃驚,顯然是不知道兒子已經學會了叫爸爸,“讓他玩一會兒?”笑笑,親親兒子的小臉蛋,蹲身下來。
四下都是玫瑰,小家夥胖乎乎的小手略過花叢,直伸向一大束黑色玫瑰,因為這顏色比較新奇,而且怪異。
“先生,黑玫瑰的花語是‘為我所有’。”賣花的女孩很樂意向他解釋,因為這顏色相對比較特殊,很少有人會在情人節送這種花給女友,所以它剩的最多,但它的花語並不差——你是惡魔,但為我所有,很強勢的浪漫吧?
李信毅很少送花給女人,即便送也是助理一手包辦,所以對於什麼花語之類的根本不了解,隻知道情人節送紅玫瑰一定沒問題,所以來之前,特地讓人訂得一束玫瑰,據說是從荷蘭空運來的,反正他不計較錢的多少,但在看到方力嗔的玫瑰之後,便一直有小蟲樣的東西在噬咬他的五髒六腑——當然,表麵上他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就是了。
“這裏有多少支?”拉過兒子的小手,防止他被玫瑰刺紮到。
“啊?”女孩興奮不已,他這麼問,難道是都要了?“我店裏還有,大概一千多,不過呢,買九百九十九支剛剛好是天長地久,如果先生都要的話,我可以給您打個折扣,還可以讓人幫您送過去。”拜托,八點半了,好時間不多了,本以為剩下的隻能明天開始打折賣,沒想到來了這麼個冤大頭,天啊,就說這世上的有錢癡情種還是有的。
“不需要打折。”他從來不買打折的東西送人。
章雅瑞不禁在心底翻白眼,他在發什麼神經,九百多支花讓她拿回去放哪兒?
“算了,回去吧。”
章雅瑞的話讓女孩不免心生悲戚,是啦,結了婚的女人都是那麼務實,不願意花那麼多錢浪漫啦,即使心裏也想浪漫。
李信毅起身,把兒子交給章雅瑞,順手從風衣的口袋裏取了皮甲,抽了張信用卡給女孩:“這個可以嗎?”沒有誰會隨身帶很多紙幣,特別他這種人。
當然是可以啦,她家的花店是連鎖的,跟別人不一樣,當然可以刷卡。
就這樣,九百九十九支黑玫瑰,以絕不打折的行情被送到了章雅瑞的套房,擺了一地,可把小家夥樂壞了。
望著被黑玫瑰淹沒的那兩束紅玫瑰,李信毅的嘴角微微翹起……並趁章雅瑞在廚房裏忙碌之際,順手把方力嗔那束玫瑰放到了窗口,打開窗,穿堂風很大,處在懸崖邊緣的玫瑰很容易失去重心,一不小心便墜入了萬丈深淵……
即使在你缺席的時候,也不能放任心愛的人身邊多一束別人的玫瑰,是的,如果她離開你會讓你痛苦到徹夜難眠,即使你不懂什麼是愛,也該明白了它的意義。
章雅瑞倚在操作台上,透過玻璃的反射,看著他的幼稚行徑……方力嗔說得不錯,她應該找個男人,否則身邊的是非會持續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