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文一向沉穩,以化學元素類比,應該算得上難燃物,上報紙版麵這種事與他似乎扯不上太大的關係,偶爾出挑一下,自然是令人刮目相看。
這還是章雅瑞第一次見信文帶女孩子在身邊,說真話,那女孩子的型確實與他有些不對勁,看上去那女孩的年紀不大,而且酷愛濃妝豔抹,站在一身儒雅的信文身旁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旅行的好心情。
信武的神通廣大,讓他們這趟旅行十分的愜意,本來以為隻有他們兩人,誰知半途中殺出兩個程咬金——信文、一個陌生的女孩。
女孩叫於箏,僅止於此,沒有過多的身世介紹,信文不說,她也不提,他們隻得裝聾作啞。
原本為了充分享受旅行的樂趣,選擇了坐火車,卻由於下大雪的緣故,讓他們錯過了轉車的時間,隻好暫時住在離中轉站不遠的小鎮裏,小鎮不大,自然也就沒有多好的旅館,房間也少得可憐,在與幾個旅行者協商之後,最終他們四人得到了兩間房間,章雅瑞原想可能要主動提出來與那女孩同住一屋,但女孩很“自覺”地把行李扔進了李信文的手裏,反倒讓章雅瑞覺得自己太無趣。
李信毅並沒有在意那個小女孩是否與堂弟相配,信文在為人方麵並不輸他的成熟,所以他沒打算過問這小女孩的事,即使那女孩看上去實在是小的有些令人吃驚。
“十八?”章雅瑞從行李箱上抬眼,因為李信毅剛剛的陳述,那個叫於箏的女孩兒隻有十八歲。
李信毅好笑地看著她,她那表情好似信文在禍害未成年人,“這並不違反法律,她完全符合婚姻法的限定,我是說如果信文打算跟她結婚的話。”
章雅瑞也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不免笑笑,“二叔他們知道嗎?”
上了幾次報紙,估計應該知道了,李信毅自然沒時間去八卦這些事,再說也不是他八卦的來的,在他的想法裏,隻要是相愛的男女,就有權利選擇在一起,這與他人無關,典型的愛情自由主義者,即便他自己的婚姻成型的有些奇怪。
說到十八歲,讓他記起了十多年前的一件事,爺爺第一次把她的照片遞到他手裏時,好像那會兒她也隻有十八歲,照片裏的她綁著一條粗粗的長辮子,一件月白的小T恤,他記憶裏從沒有那麼土的女孩,似乎與他的世界完全接不上軌。
那個時候,他還帶著些年輕人不服氣的心理,他希望能得到祖父的重用,所以他願意接受這種安排,反正他認準了自己的婚姻不會與感情有過大的關係,即使他會忠誠於它。
娶個乖順可愛的新娘是個很不錯的選擇,所以他也算默認了祖父的這個決定,即使沒有點頭,但也沒有搖頭。
“幹什麼?”章雅瑞驚訝於他突然對她的頭發好奇起來。
“那種……那種辮子要怎麼綁?”他不會形容當年她照片裏的那種綁法。
“哪種?”這男人真是越來越奇怪。
解釋了大半天,章雅瑞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於是伸手將長發束成一條辮子,“你說得是這樣吧?”將發梢晃動兩下。
李信毅笑嘻嘻地看著她,一種說不出地感覺由心底升起,像是回憶,又像是時空錯亂,他認識她那麼久了,在她還是個傻女孩時,就成了他的囊中物,這種感覺出奇的好。
“你——到底怎麼了?”放下頭發,繼續整理衣物。
“沒什麼。”他隻是在欣賞而已。
彎下身,與她一同坐到地毯上,倚在沙發邊緣,看著她悉心整理東西,這種溫馨的記憶也是有的,不過還在他年幼的時候,母親也是這樣,在開著腳燈的地毯上整理衣櫃裏的衣服,而他就縮在衣櫃裏,調皮搗蛋,比錦鵬還能折騰人。隻可惜……她走得太早,還沒來得及等他長大。
“聖誕節我們回洛杉磯過吧。”章雅瑞很明白他的散視代表了什麼,因為她也有過,而且每年的聖誕節前後,他都會飛回洛杉磯住兩天,偶爾也帶她去,有時候外出,他便直接轉飛機過去,總之是一定要在老宅裏住兩天。
“不用,在哪裏都是一樣的。”隻要能體會到家的溫馨。
這廂靜謐溫和,隔壁卻傳來咚咚的響聲,以及女子偶然的尖叫聲,因為隻有簡單的木隔牆,所以兩個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怎麼好,章雅瑞不免捅一把身旁的他,示意他們要不就先出去散步,貌似隔壁有點閑人免聽的意思。
穿戴整齊,準備下樓時,信文的房間門卻突然打開,隻見一臉青綠的他大跨步出了房門,看來屋裏的情形似乎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
大雪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