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兒裏說話的是陳安之,他與衛諺同歲也不能叫她嫂子,更不能直呼她的閨名,思來想去便叫了她林姑娘。
院門兒沒鎖,淩霄衝陳大壯點了點頭,推開院門兒走了進去。進去之後,她本是要關門兒,但是又想到這家裏隻有她和陳安之二人,若是關上院門兒獨處,被人瞧見了怕是會多心,於是她便未關上院門兒。
進了院子,她便看到,陳安之正坐在石桌旁,用搗藥的藥錘搗著藥,石桌上還放了一些藥草。他今日穿了一身長衫,雙腳踩在地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不過,在他身後的桂花樹下放了一根拐杖,想來他現在雖然能下地了,但是這腿應該還是有些不太方便。
“你今日怎麼來了?”陳安之停下搗藥的動作,看著穿了一身月色春衫的淩霄,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淩霄也不客氣,在他對麵的石凳上坐下,看著他道:“我今日來是想讓陳大夫幫我配些藥?”
配藥?陳安之上下看了她一眼,心中大概猜到她要配什麼藥了?她嫁入衛家已有半載,卻還未懷孕,想來也是著急了。不過他看衛諺那樣子,似乎是不想與她生孩子,所以她配藥吃也是徒勞的。
他想了想,還是開口勸解道:“懷孩子這種事兒,急不來的,要靠緣分,這緣分到了,孩子就來了。”
懷孩子?這關懷孩子什麼事兒?
淩霄一臉懵逼的看著陳安之,皺著眉頭,道:“你咋就扯到懷孩子這事兒上來了?”
還什麼急不來?要靠緣分?她難道在無形之中,表現出了她很想要孩子嗎?拜托,她壓根就沒想過這茬兒好嗎?
“誒?”陳安之愣了一下,看著她問道:“難道,你不是來找我爹給你配能早日懷上孩子的藥嗎?”
難道,是他想錯了嗎?若真是他想錯了,這笑話可就鬧大了!
淩霄哭笑不得的看著陳安之,他也是太會想了,竟然以為她是來配能懷上孩子的藥的。她跟衛諺壓根就沒有圓過房,配什麼藥吃都是沒有用的。
“自然不是,我是來找陳大夫幫我配些減肥藥的。”
“原、原來如此。”陳安之有些臉熱的低下了頭。人家隻是來配減肥的藥,他竟然以為人家是來配能懷上孩子的藥的,這可真是糗大了。
不過,她身上的肉確實是有點兒多,是應該減減。她膚白,個子不矮,五官也不差,若是瘦下來,倒也是個標致的姑娘。
“你若信得過我,這藥我也能幫你配。”他爹的醫術,他都已經全部學完了,配個減肥的湯藥自然也是手到擒來。
淩霄道:“自然是信得過的。”
子承父業,這陳安之自然是盡得他父親真傳,她有什麼好信不過的?
於是,陳安之便撐著拐杖帶淩霄進了自家的藥房。
陳家的藥房,與淩霄所住的房間一般大。房間裏有兩個藥櫃,每個藥櫃都有五十來個小抽屜,抽屜裏裝著各種各樣的藥草。
因為陳安之腳不方便,所以他便讓淩霄抓藥。他告訴她抓什麼藥,藥量是多少,淩霄便拿著小秤秤好了,放在包藥的紙上。陳安之讓她抓了十副藥,一天一副,十副便是十天的量。
“這十副藥你先吃著,若是沒有效果再換。”這些能減肥的藥草,他都是選的比較溫和不傷身子的。先吃十副,若是沒有效果,還可以再調整。
“那這一副藥多少銀子?”淩霄提著十副藥問道。昨日給衛諺抓了五天的藥,便花了一兩多銀子,今日她抓了十天的,豈不是會更多?
陳安之在心裏算了算道:“一副藥你給二十文便是。”
“二十文?”淩霄有些不敢相信竟然這麼便宜!二十文一副,那十副便是兩百文,她才花了衛諺昨日買藥的零頭而已。
“若是你覺得價格貴了,給十五文也行。”收二十文那是沒有賺她一分一毫的,但是,既然她覺得貴了,前些日子他也麻煩她煮了不少魚湯,便少收些吧!
見他又誤會了,淩霄連連搖頭道:“不是的,我並非覺得貴,是覺得太便宜了。”
“嗬嗬……”陳安之將右手握成拳放在唇邊笑了笑,看著她道:“凡事來找我爹看病抓藥的,都說藥錢太貴,說便宜的倒還是頭一回遇見呢!”
其實,但凡是找他爹看病的村民,他爹都不會多收藥錢,而且還比鎮上的大夫收的少很多,但是村民還是會覺得貴。每次他們說貴的時候,就好像他們家賺了他們多少錢似得,聽著讓人有些不舒服。
“確實是便宜啊!”她本就是采藥草賣的,也知道這些藥草的大概價格,所以知道他這藥錢的確是收得很便宜。